“明知故问。”东陵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现在的天山除了终年不化的积雪,其余的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被大雪深深掩埋在了地底下。
“这还不是南宫家的小子干的好事。”东陵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南宫炎,还是损他。
天山一派百年根基都毁在了南宫炎的手里了。
南宫炎没有说话,东陵直直地看向:“你也在那儿待了许多年,你小子也真能下的去手!”
南宫炎其实是恨的。
他在天山长大,也经历了许多美好的事情。可越是美好,到头来当你发现它只是一场骗局的时候,就会越愤怒。
所以南宫炎选择了亲手毁掉。
这样或许还能保留心中那一点点的温暖。
南宫炎眉眼清泠,周身寒气逼人:“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我是什么样的人,爷爷不是清楚吗?”
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东陵之前才一直防着他。
南宫炎为人太过自私凉薄,睚眦必报,宁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东陵一直担心,纪青雪会因他而受到伤害。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的确很欣赏南宫炎这个人,他敢作敢为,虽不是光明磊落之辈,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起码在感情的事情上,就比他老子强了不知道多少辈。
东陵见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待纪青雪的,这才多少放心下来,但对于南宫炎这个人,他还是有所保留。
他才不会承认仅剩的那点儿别扭,是因为觉得他抢走了自己的青雪丫头呢。
哼,南宫家的小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好了,九阙你跟天山早已没有瓜葛,有些事情你也不用介怀。”
九阙脸上又挂上了往常的笑容:“前辈多虑了,我只是想知道,天山是不是还如从前一样漂亮。”
白雪皑皑,一片素洁。仿佛一切肮脏血腥都能被掩埋。
如今救人的七心莲有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溪杏月和司马珏两个人。
尤其是司马珏,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这么久,他扬眉吐气了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容声将初九那天在客栈里对自己说的话,又毫无保留的对纪青雪说了一遍。
“她说七心莲的药性过于霸道,若是行差踏错一步,非但救不了九阙,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纪青雪微微拧眉,那本医籍上并没有过多言明,他们也无法得知九阙对于这药性承受能力的极限,一时三刻他们反而不好下手了。
实在是怕用药过猛,会加速九阙的病情。
这时候溪杏月毛遂自荐:“要不然,用我来试药吧。”
一听她这话,九阙立刻站了起来:“试药?溪杏月这事儿你最好想都别想。”
溪杏月试图说服他:“九阙我没事的,我可以为你……”
“我不需要!”九阙第一次对她如此大发脾气,“这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算了。但是我绝不会拿你来开玩笑!”
溪杏月咬着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一起长大,她的一个表情眼神,九阙都能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溪杏月我告诉你,别想偷偷地做什么。你知道的,你有什么事情从来都瞒不住我,这次也一样。如果你不肯听我的,那你就是在逼我离开姑苏,离开你!”
“九阙。”溪杏月默默叹气,九阙的固执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也不愿意拿他的身体去冒险。
这时候从门外传来声音:“试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纪青雪高兴坏了,连忙朝门外走去:“爷爷!”
东陵见到纪青雪也是笑的合不拢嘴:“青雪丫头,许久不见可有想爷爷?”
纪青雪用力地点头:“当然想了。爷爷你哪里了?我们刚来姑苏就听说你离开了。”
东陵慈爱地看着她:“我这是去了天山一趟而已,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天山?爷爷去天山做什么?”
东陵笑了笑:“我们进去再说吧。”
见到东陵,溪杏月及众人赶紧起身向他行礼:“前辈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