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想出去也行。”南宫炎沉沉道，“打得过我，我就让你出去。”

这话一出，容声只好坐下了，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根本打不过啊。

果然是跟小师父待久了，连南宫大哥也学坏了，都会武力镇压了。

溪府外，纪青雪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说吧。”

初九双手捏着衣角，面上似有犹豫，半晌她才徐徐开口问：“我只是想知道，容声过得好不好。”

听到这话，纪青雪不可抑制地轻笑了起来：“不知道你问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应该要去问他本人吧，做什么要来问我呢？”

初九苦笑着说：“我心里清楚，他不愿意见我。”

纪青雪将她的情绪看的分明，却也只有摇头：“之前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结果了，不是吗？那你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还是说你放不下他。”

初九愣了愣，随后才答道：“我没有后悔。”

但放不下他也是真的。

纪青雪重重地叹气：“在清曲城有那么多次机会，你都可以对他坦言相告，但是你没有。如果当初你对他能有一丝的坦诚，你们之间也不会像这样，是你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初九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他恨我，也恨他自己。”

恨我对他的欺骗，恨自己曾经喜欢过我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纪青雪心中是有气的，尽管她能明白，人各有志，既是殊途，又如何能同归。

说到底，初九也不过是选择了她认为对的路而已。

“我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不愿意靠近你吗？”

初九想了想，自嘲地说：“怕你自己控制不住，会杀了我吧。”纪青雪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向来睚眦必报。但只要想起当日是容声用性命保全你周全的，我就没有办法对你动手。想来容声也不愿意看你我动手，所以我也不想叫他

为难。”

“我逼他去见你，是希望他能直面自己的内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替他做决定，初九，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天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就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了。”

纪青雪一口气说了许多，也不知道初九究竟能不能听得进去。

初九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爆发出的杀意，她问：“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容声用性命保全的我？”

想起当日树林里的惊心动魄，纪青雪就不由得背脊发凉。

“初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只是一句话便让初九如坠冰窖，彻骨的寒意将她紧紧地包围着。

“那之后，他昏迷了几天才醒了过来。”

纪青雪平淡地说着，却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插进了初九的心口。

她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有留下，留下解药的。”

“你真以为他的本事不如你么？”纪青雪冷笑：“其实当日他根本就没有用功逼毒，在你走后他吐血不止，说什么也不肯服下解药，最后是被我强行把解药灌下去的，你知道他当时跟我说什么？”

原来竟是这样的么？

初九只觉得心仿佛贯穿了，风大肆侵入心上的那个小洞，浑身都疼的厉害，让她几乎无法保持站立。

她半闭着眼睛，缓缓问道：“他说什么？”

纪青雪面无表情，漠然地看着她，“他说她不愿意让你输，吃这些苦头，也只当是他替你赎罪了。”

初九往后退了几步，表情泫然欲泣，可是她却惊觉，如今连哭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纪青雪转过身，不去看她：“初九你走吧，今日我只当是为了容声那小子再忍一回。”

纪青雪一脚踏进了府门，刚才那些话是她故意说给初九听的。

追根究底，她还是不能那么轻易的原谅面前这个人伤了容声。

虽然无法动手杀了她，但纪青雪也不想她往后的日子过得太安逸。她要初九一直都记着，她欠容声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