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当然也有害怕的事情。”
他畏惧死亡,畏惧分离。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十分好奇,你既然知道你们家族的秘密,为何还要修炼那么邪门的武功呢?”只见九阙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黯然:“我爹在世的时候,曲家曾有人发动过一次大的叛变,我爹拼尽全力才保住曲家,那次爹也受了重伤,寿命只剩不到三年。曲,溪两家说是退隐江湖,可是却从未
真正的远离过纷争。我们需要自保的能力,所以我才练了无相神功。”
他也不知道无相神功的反噬什么时候会来,也许他现在活着,明天就暴毙而亡了。也许他会是个特例,能一辈子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也说不定。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心里的害怕才会被无限的放大。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让她一直等你是不对的。我觉得吧,是爷们儿就得痛快点,该娶就娶了,别磨磨唧唧的!”
九阙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纪青雪用力地扎了一针,呵斥道:“别乱动!当心我下错针,你小命今天就直接交代了!”
九阙脸上笑容越扩越大,他说:“我想我知道南宫炎为什么会栽你身上了。”
纪青雪翻了个白眼,手底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这还用说?那当然是因为本姑娘天生丽质,长的倾国倾城了。”
此言一出,九阙笑得更厉害了:“我怕是因为你脸皮之后,空前绝后,无人能及吧。”
从刚才的对话九阙就已经知道了,被纪青雪这样的人爱上,是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不幸。
幸运的是她会全心全意对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退缩。
不幸的是,如果有一天南宫炎想要离开,纪青雪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纪青雪的个性棱角分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过好在以上只是假设,根本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九阙心底悄悄浮现出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那是他拼了命也想保护的人。是他的小尾巴。
孟子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她甚至连药都不肯再喝,她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自暴自弃。
她放弃了求生的欲念,彻彻底底的放弃了自己。
“你就这么想死?”司马镜悬用力地钳住了孟子期的肩膀,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孟子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厌弃,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
“你说过你的身边不需要废物,我如今武功尽失,已经是个废人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孟子期冷然扯着嘴角,“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听着她的话,司马镜悬的心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他讨厌这种多余的感情,更急于否定它们的存在。
司马镜悬一时口不择言地说:“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历经千辛万苦,才让母蛊在你的身体里活了下来,你若死了,那母蛊不是也死了吗?”
话音刚落,司马镜悬就看见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明明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个人活着而已。
遗恨离开了,他不想孟子期也这么离开。
他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强压了下去:“孟子期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有一天我被迫要杀了现在的母蛊体,那到时候你将会代替他,成为我的傀儡,所以我才会留你性命到现在。”
孟子期愣愣地看着他,半晌,她咧着嘴说道:“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回到营帐里的司马镜悬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他气急败坏地开口:“把那群庸医统统给朕叫来!”
不多时,营帐里跪了一地的人,在司马镜悬的注视下,个个都抖得十分厉害,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又惹到了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帝王。
司马镜悬眉目清棱,周身都散发着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寒气:“你们当中是谁把武功尽失的事情告诉她的!”
这时候有人抖着声音说道:“回禀皇上,是属下说的。是孟姑娘自己有所察觉便问了属下,属下也是逼不得已才告诉孟姑娘的。”
司马镜悬喝退了其余的人,然后缓缓走到了军医的面前。
“你说你是逼不得已?”司马镜悬蹙了蹙眉头,阴沉着脸,“若是朕现在杀了你,你说朕是不是逼不得已呢?”
军医抖得更厉害了,他不停地磕着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