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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雪从回忆里挣扎了出来,看她的样子司马镜悬就知道她已经找回全部的记忆了。
“疯子!”
她的表情一如当日在禁室里对他说话时,司马镜悬邪肆地笑着:“青雪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最后司马镜悬撤了兵,南宫炎没有追,现在追上去他们也讨不着好处。
此次双方都伤亡惨重,因为人蛊傀儡只会杀人,不会认人。
但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活物,都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同样的骨笛司马镜悬身上也有一个,他催动骨笛,那些人蛊傀儡像是得到指令一般,又如同潮水逐一退去。
军营里,司马镜悬毫不怜惜地扇了孟子期一巴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孟子期的头被打歪到一边,她转过来,仍旧恭敬道:“是属下一时冲动了!”
最近人蛊傀儡的母体躁动不安,越来越难控制了,前两天他发了狂,逼不得已司马镜悬才亲自出手将他制服,这才损耗了不少内力。
孟子期突然幽幽地看着他:“你不让我催动人蛊傀儡,是因为你不忍心吗?”
这是孟子期第一次没有对他用敬语。
司马镜悬眸色一暗,上前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觉得还没到时候而已!如今因为你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孟子期直直地跪了下去:“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死?你想解脱没那么容易。反正你体内有另外一只母蛊,不如我也将那你做成那人蛊傀儡如何?”
孟子期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出声,她听见自己说:“好。”
人蛊傀儡的母蛊有两只,一只在现在的母体身上,一只在孟子期的身上。
一旦催动人蛊傀儡,孟子期身上沉睡的母蛊也会有所感应,迟早有一天她会压制不住,会母蛊蚕食殆尽,变成只知道杀人的行尸走肉。
刚才司马镜悬阻止她催动傀儡,孟子期还以为是他的心里起码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不舍。
如今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想来,自己成为母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这样还能帮到他。
记忆的缺口忽然被填满了,纪青雪一直遗忘的东西也在一瞬间回到了脑子里。
当日重伤的她被司马镜悬带去了阎罗殿,她想离开,可她伤势未愈根本就无法逃离。
有一次她无意间偷听到了司马镜悬和孟子期的谈话,听到他们言语间提及禁室,纪青雪有种预感,这禁室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那天晚上她装做睡着了,避过眼线,偷偷跟着司马镜悬去了他们所谓禁室。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一幕,禁室里有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蓬头垢面,血红的眼眶如同野兽,禁室里到处都是尸体,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截手臂在啃咬。
看到这个纪青雪忍不住胃里一阵痉挛,饶是她已经见惯了尸体,突然看到这种场面也实在觉得恶心。
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是怪物。
是第一个被制作出来的人蛊傀儡,是母蛊体,可以控制剩下的人蛊傀儡。
司马镜悬会定期的抓武林高手回来给他,一是给他拿来练手,二是给他投喂食物。
但是纪青雪被发现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司马镜悬心中有些不可抑制的慌乱起来。
他稳了稳心神,对她说道:“乱跑的人很不乖哦!”
纪青雪看着他脸上冰冷的面具,眼中复杂难辨:“镜悬。”
司马镜悬勾起左唇,抬起苍白的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熟悉无比的脸来。
“原来青雪早就发现是我了呀。”司马镜悬笑嘻嘻地说着,“这是不是说明你的心里其实也有我呢。”
整个禁室里都弥漫着一个腥臭味儿,让人忍不住作呕,纪青雪望着他,沉默不语。
司马镜悬上前一步,纪青雪就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司马镜悬挑眉:“你怕我了?”
恶人也是分有底线和无底线的。有些人的恶,只怕是连地狱十八层都装不下。
纪青雪强忍住喉头的翻涌:“放我走吧。”
“青雪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听你说什么。”
司马镜悬不容反抗地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跟前,冰冷的手细细地抚摸着她脸:“青雪你已经在那场大火里死了,现在你是我的。”
“你这个疯子!”纪青雪咒骂道。
这样的司马镜悬她从来不曾见过,也让她没来由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