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岚跪得笔直,司马镜悬扔过来的证据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还需要看吗?那里面的内容他迟岚即便不看也能猜个七八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臣是冤枉的。”
听听,即便是为自己辩解,也是如此强势不肯示弱。
“真是好一个愈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的意思是朕将这些东西塞到你家中,然后再找人来冤枉你是吗?”
迟岚脸色一僵:“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司马镜悬气得脸色发青,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不过就是要陷害迟岚。
但是他派人查过了,这些证据完全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可收拾了。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子虚乌有也好,是确有其事也罢,司马镜悬信不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信了。
司马镜悬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叫了他的名字:“迟岚。”
迟岚应声:“属下在。”
“如今朕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你需要的是天下人信你。找不出证据,这些事情那就算真的是子虚乌有,到最后都会尽数安在你的头上。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朕在说什么。”
迟岚一字一缓:“臣明白。”
找不出证据自证清白,那么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自己必定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迟岚向司马镜悬行礼,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只当谢了他至少还留自己在身边这么久,虽然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什么君臣情谊可言。司马镜悬拂了拂手,觉得有些无力:“你去吧。”
信鸽徐徐落在南宫炎的手里,取下脚上的信件之后,南宫炎这才松了手。
纪青雪笑眯眯地问他:“爷爷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南宫炎看完信之后说道:“见到司马珏了,但是他不肯相信。”
这个结果也在预料之中,司马珏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又怎么会肯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呢。
纪青雪的双眸里笑意浮沉:“放心,他挣扎不了几天,一定会答应的。”
“哦?”南宫炎定定地望向她,“你就敢这么肯定?”
“那是当然了。”纪青雪很有把握的说道,“司马珏被囚禁于天牢,受尽屈辱,若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就自尽而死了,可他却还活得好好的,这是为了什么?”
南宫炎没有要打断她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咸鱼翻身了。这也说明了他的忍耐力的确是非比寻常的,倒也值得我们帮他一把。再加上巫灵族人的身份,我就不信他会不动心。”
纪青雪说得信誓旦旦,南宫炎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精巧的鼻子,“是,阿雪你最聪明了。”
与其这样毫无希望的等下去,倒不如孤注一掷,再放手博一把。
这样的道理相信司马珏不会不明白。
只不过司马珏唯一不明白的事情就是,咸鱼再怎么样终究也只是一条咸鱼而已,就算翻了身只为了让自己更入味儿,除了这个,就再没有其他目的了。
司马镜悬召见了迟岚,迟岚十分平静,只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迟岚整了整衣冠,从容的往司马镜悬的营帐走去,那背影在望阳看来颇有一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在里面。
想到迟岚之前叮嘱他的话,望阳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会吧,难道先生预料的事情竟会成真?
“臣参见皇上。”迟岚语气不急不缓,明知来这里是为了何事,却依旧面不改色。
司马镜悬最近被这事儿吵得有些头疼,虽然知道那些话不过都是子虚乌有,以讹传讹,可既然听到了,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