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南宫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说:“羽裳你能走近一些吗?”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这样叫过自己了,遗恨有一瞬间的怔愣。
遗恨很快便回过神来,她厌恶地开口:“南宫玄,事到如今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南宫玄有气无力的说:“你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对你耍什么花招?我,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遗恨走了过去,南宫玄顺势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上面纵横交错的伤疤让南宫玄心口堵的慌。
“怎么,看到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满意了吗?”遗恨像是嘲笑,“这些可都是拜你所赐。”
南宫玄枯瘦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他轻声问:“疼吗?”
遗恨浑身僵硬,随后她用力地打掉了他的手:“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如果你有一丝的良心,当年你就不会这么对我。”
南宫玄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匕首,将它交代了遗恨的手上,然后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我其实一直撑着一口气在等你来,你不是一直想杀我,现在我把命交到你手上了。”
遗恨握着匕首,一瞬间心中恨意如同洪水决堤,她想也不想便朝南宫玄刺了下去。
而南宫玄始终面露微笑,他问:“你刚回来还没见过我们的孙儿吧,他叫寻雪,眉眼长的就跟小时候的炎儿一模一样。”
遗恨的手忍不住发颤:“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南宫玄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后用力一刺,那匕首便完完全全的没入了他的心脏。
面前的遗恨开始有些慌乱:“你,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玄无所谓的说:“反正我没几天好活了,死在你手上也不错啊。”
南宫玄定定地看着她,轻轻说道:“为什么看着你这张脸,我也依然会觉得很美呢。”也许人只有到临死之时,才能发觉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吧。
南宫玄的身体越来越差,纪青雪基本上天天都得过去看一看,容声在旁边小声嘀咕着:“你就是个操心劳碌命,也不想想他之前都干了些什么,你居然还要救他?”
纪青雪在给南宫玄配药,她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说道:“你啊都跟我这儿唠叨一下午了,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容声见她不听劝,只好气呼呼的坐在旁边:“小师父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他那种人上去给他补一刀都不为过,干嘛救他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南宫玄从前做的事情,随便拎出一件来就已经足够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了,但是现在的确不能让他死。
因为还有一个人想见他。
“嗯?”这个容声就十分好奇了,他问道,“是谁啊?”
纪青雪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如果她愿意来的话,只怕最近两日就会到了。”
纪青雪配好药以后就将药送到御膳房去了,只留了容声在后边大声说道:“小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
之前南宫要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卫国,虽然不知道她肯不肯来,但南宫炎和纪青雪都觉得这件事情她应该知道。
遗恨在宁王府里听到南宫玄命不久矣的消息,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有找他报仇,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遗恨不断的重复着,他不能死,不能。
身后的蒙越扶住了他的摇摇欲坠的身体,眼里满是心疼:“羽裳你别难过。”
遗恨狠狠地开口:“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南宫玄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我的手里。”
“我已经给你备了快马,遗恨回去看看吧。”司马镜悬对遗恨说道,“如今各国都已经得知了消息,南宫炎登基为皇,他们还生了一个儿子,你应该也很想见见他们吧。”
遗恨默默看着司马镜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司马镜悬只是笑了笑:“虽然那个人命不久矣,但是遗恨见到他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啊。”
就在遗恨犹豫的时候,蒙越已经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了:“我陪你,咱们就去看看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死前的样子,就算是死了我们也能在旁边鼓掌叫好。”
就这样遗恨和蒙越踏上了去大燕的路上,司马镜悬站在王府门口,一脸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