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自己病发之后就总会到这里来走一遭,只不过想图个心静。
现在当然是不用了。
“这里有一条石径通往后山,在那里看日出是最美的。”
比落春崖还要美,那是一种壮阔,无与伦比的美,是自然赋予的神奇力量。
看到日出的那一刻,就算是再烦躁不已的心也会在顷刻安静下来。
纪青雪看着南宫炎的神色,忽然就鬼使神差的开了口:“那我们今天就去后山,等着看明天的日出。”
南宫炎直接拒绝:“不行,你现在身子不能走那么多山路,会禅房去好好歇着吧,明天我们就回王府。”
纪青雪摇头,她竟然直接抓着南宫炎的手,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不嘛,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出门的时候我穿这么厚实肯定不会着凉的。好不好嘛?”
纪青雪的声音几乎可以掐得出水来,她从不轻易撒娇,这一来就是个大招,让南宫炎有些招架不住。
南宫炎无奈只得应承:“好吧,真是拿你没辙。”
说罢,南宫炎便转身蹲了下去,纪青雪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么远的路我可舍不得让你走,还是我背你去吧。”
纪青雪笑靥如花,然后轻轻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南宫炎双手稳健有力地拖住了她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山后走去。
这一条石径真的很长,南宫炎却走得仿佛比平常还慢,背上的人很轻,几乎都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南宫炎觉得她回去之后还得继续补一补。
纪青雪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问:“你累吗?”
南宫炎皱眉:“阿雪你得多吃一点,你实在是太轻了。”
纪青雪嗤笑:“好,回去我就大补一顿。”
“到了吗?”
“还没呢。要不然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纪青雪嗯了一声,没过多久南宫炎低低地叫道:“阿雪。”
背上的人没了反应,南宫炎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身后的脚印蜿蜒一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目空住持说想要单独见见纪青雪。
南宫炎在旁边说:“住持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目空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施主不就是借你夫人片刻而已,老衲又不会对她做什么,做人还是不要太抠了。”
“……”
纪青雪憋笑,这老和尚怼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把南宫炎都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南宫炎只好出去了,目空对纪青雪笑了笑:“请坐吧。”
纪青雪盘腿坐下,目空为她泡了一杯闲茶,然后就笑眯眯的一直看着她。
纪青雪很奇怪:“大师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目空摇头:“老衲只是想看看改变他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纪青雪眼眸含笑:“那大师可瞧出个所以然来了?”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很独特。”
纪青雪了然:“因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目空摸着胡须,颇有禅意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他点了点头:“看来夫人也颇具慧根,与我佛有缘啊。”
纪青雪浑身一颤,然后不停的摆手:“我可不想当大和尚。”
所以这与佛的缘还是趁早断了的好。
目空先是一愣,随即便大笑起来:“夫人说话当真是幽默极了,夫人顶多也就是当尼姑,如何做得了和尚?”
纪青雪一脸尴尬,她方才就是看到了目空光秃秃的脑袋,下意识就那么说了而已。
“不过夫人是误会了,老衲说的缘分不在佛门,而在红尘。”
纪青雪不明白,这遁入空门的人说话都是让人听不懂的吗?
“你若在佛门欢喜佛自然会收留,若在苦海挣扎佛自然也会摆渡。无论身在哪里都是佛要渡的人。”
纪青雪继续一脸茫然。
“不瞒夫人,老衲曾为他推算过命格,他是天生的帝王之相,可惜一生命途多舛,煞气太重。若是有一日他走了不该走的路,老衲希望你能把他拉回正道。”纪青雪自然晓得目空嘴里说的他是谁,不过纪青雪却十分认真的说:“大师青雪从来都不相信命格一说,人活一世应当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大师说的话我会牢记心中,不管以后他
要走什么样的路,我都会陪在他身边,与他一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