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抬头:“你做什么?”
南宫炎笑得清冷,可是那笑容却让纪青雪觉得十分温暖:“自然是带你去赏梅了。”
南宫炎抱着纪青雪凭栏一跃,两人就那样轻盈地掠过了结冰的湖面,然后稳稳地落在红梅林中。
纪青雪置身花海,高兴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南宫炎眼里也塞满了笑意,阿雪若是开心,自己也会跟着一起开心的。
南宫炎挑了一棵大树,然后故伎重施,抱着纪青雪飞身上去。
两人刚站在粗壮的树枝丫上,那树上的积雪就簌簌的往下掉,南宫炎用自己的衣袍将树枝上积雪残留的水渍擦干净之后才让纪青雪坐了下来。
这下他们真的成了长在树上的精灵了。
“这样才叫赏花。”南宫炎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纪青雪兴奋的一直抓着他的双手,南宫炎抿唇一笑,径直将人按在了自己的肩头上,这样自己也好为她取暖。
“冷吗?”南宫炎问。
纪青雪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冷。”
非但不冷,反而觉得一股暖流游走全身,从头暖到脚。
凡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妖冶的绯红,南宫炎见她这样喜欢于是便说:“以后在我们的家门前我也给你种上这样一片梅花林可好?”
纪青雪望着他的眼里:“我们的家?”
南宫炎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忘了,我说过等这边事情处理好我们就清曲城去。如果你不喜欢住在清曲城,我们就自己买一块地然后造一所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外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南宫炎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他已经厌倦了,所以现在只想离这些纷争远远的,和纪青雪一起过清静的日子。
纪青雪点头:“好。”
耳边忽然响起南宫炎戏谑的声音:“可是阿雪,万一我们两个要穷的乞讨过日子了怎么办?”
纪青雪说:“不怕,我会医术。到时候你就负责貌美如花,我就负责挣钱养家。”
南宫炎脸上绽开一抹浅笑:“那日后还要劳烦娘子多多照拂了。”纪青雪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跟姐混,亏不了你。”
寒山寺一到冬日便会被成片的梅花包围着,而且寺庙种的梅花是难得一见的朱砂梅,红的似残阳泣血,在这样一个下雪的天气出来赏梅,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南宫炎跟寒山寺的住持已经是老相识了,以前他得空便会来寺庙中与他对弈一局。
“施主好久不曾踏足这寒山寺了。”目空拂了拂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
南宫炎点头:“上次见住持应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目空虽然年纪大了,却依旧声如洪钟:“看来这一年来施主变化不少。”
“住持觉得我变了吗?”南宫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雪兰茶总要喝住持亲手泡的这味道才对。”
目空笑得十分和蔼慈祥:“外人眼中的变化又哪里及得上你心中的变化。”
因为旁人看的不过是外表,内心的潜移默化只有自己才了解。
“依老衲看来施主身上的戾气相较于一年之前已经淡了不少,看来能够影响你的人就是与你一同前来的那位姑娘了。”
南宫炎顿了顿,半晌他答道:“她叫阿雪,是我的妻子。”
“难怪。”目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住持今日我就不陪你下棋了。”
目空像是了然于胸,他道:“你去吧,她应该在湖心亭。小两口短暂的分别一下就如隔三秋,老衲能理解。”
南宫炎愣了愣,看目空神色有些古怪:“住持?”
目空爽朗一笑:“施主无需用这样惊讶的眼神看着老衲,毕竟老衲也曾经经历过。”
一听这话南宫炎的神情就更惊讶了,这么说起来这住持从前还有一段情啊。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和尚,老衲我也曾年少轻狂过,只是岁月不饶人啊。去吧,年轻人。”
只有曾经拿起过,才有资格说放下。
目空撑起身子,颤巍巍的朝禅房走去:“老衲得念经去了,如今佛祖是老衲的缘,施主你也该珍惜自己的缘分。无论好坏,终究它是属于你的。”
南宫炎像是顿悟一般,嘴角噙着笑意:“多谢住持指点。”
湖心亭。
大雪纷飞早就将整个寒山寺覆盖上了白茫茫的一片,纪青雪身披狐裘,围炉暖酒,目光轻盈地落在对面的那片梅花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