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镜悬换了身衣服便随前来宣旨的人进皇宫去了,路上还遇见了司马珏。
“回来了,你要救的人可救回来了?”司马珏问道。
司马镜悬又想到了遗恨,心里有些难受:“多谢太子殿下挂念,她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起初我还担心呢,连宫中御医都瞧不好的病只怕也是回天无力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治好你的朋友。”
司马珏总是这样点到即止,司马镜悬当然明白,他这是变着法儿的在套自己的话呢。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时候只是误打误撞的碰上了而已。”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大殿,刚刚进宣思殿卫帝就扔了一封折子给司马镜悬。
“堂堂宁王没事不在你府邸呆着,整日里到处乱跑成何体统,竟然还给朕惹来了这些麻烦事,你自己看看吧这都是大臣弹劾的你的罪状。”
司马镜悬嘴角挂着冷笑,地上的折子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弹劾他?这帮大臣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找不到事情做,所以才一直定紧盯着他不放,连随意离开宁王府都能被成为弹劾的理由。
说什么让他自己出宫开府邸,成家立业,其实那座王府说白了就是另外一个皇宫,另外一个铁笼子,而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司马镜悬。
卫帝见司马镜悬一言不发,心中怒气更甚:“你自小性子便是这样,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心中还有不服吗?”
司马镜悬极尽嘲讽:“儿臣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朝中大臣不关心朝中大事,民生大计,却整日盯着儿臣去了哪里,是否有损皇家体面。看来,朝中的百官为了儿臣可真是操碎了心。”
其实归根到底到底是文武百官不肯放过他,还是卫帝不肯放过他呢。
“你……”卫帝被他一番话说得下不来台。
眼见双方都快冒火星子了,司马珏在两人中间做了个老好人:“父皇二弟只是为了外出寻医就自己的朋友,况且二弟也没有做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父皇何必如此动怒呢?”
司马珏此言一出,卫帝紧绷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他和蔼地询问着司马珏:“朕听说你最近都待在府中读书练武,虽然你是太子勤奋些也是应该的,但是也得注意身体,可别累坏了。”
看看,真是有对比才有伤害,不过司马镜悬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反正这样的戏码他已经看过不下无数回了。
对司马珏就是春风拂面,对自己就是冰天雪地,司马镜悬看着龙椅上那个日渐衰老的人,忽然就露出了笑容。
父皇啊,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如果有一天我把你从那个位子上拉了下来,你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了。
卫帝对两人说道:“今日正找你们进宫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司马珏道:“父皇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朕是想告诉你们,近日各国流传雪魄即将重现,所以朕要你们去查清楚这消息是否属实,如果确认无误那么我卫国即使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得雪魄。”雪魄一出,天下大乱。问鼎王座,谁主沉浮。
根据容声探听回来的情报,单于律在军中每日除了操练兵马之外,很少露面。
南宫炎其实也只是想去敌营看看,若是现在双方真的打了起来,他反而还没有那么大信心。
单于律营帐前守卫的换岗时辰容声已经摸清楚了,南宫炎掐着点儿敲晕了两个侍卫,与纪青雪偷偷溜了一圈之后,才进了单于律的营帐。
单于律坐在营帐之中研究着兵书,司马月在一旁侍候着。
“看来你真是好兴致,难道你觉得清曲城已是囊中之物势在必得了吗?”
南宫炎进来之后反而一改先前的偷偷摸摸的样子,和纪青雪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椅子上。
司马月看见来人,神情有些怔愣,是炎哥哥。
真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司马月眼中仿佛有泪光浮现,可是碍于单于在旁边只好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当是谁呢,敢随意闯进本王的营帐,原来是睿王爷大驾光临啊。”单于律放下了兵书,直视着南宫炎。
其实先前他与南宫炎都是有过几面之缘,像这样坐下来闲聊倒还是第一次。
“睿王爷果然好胆识竟敢单枪匹马的闯入敌营,你就不怕本王现在就叫人进来抓你吗?”
南宫炎淡淡地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如果可汗要叫人进来的话那只管叫便是。”
反正他也自信能进得来自然也出得去,至于方才为何要敲晕那两名将士偷溜进来,只是顺道去摸清他们的粮草放在哪儿。
单于律单枪匹马这个词用的纪青雪很是不爽,什么叫他单枪匹马一个人啊,难道自己不是人?真是可惜了这匈奴可汗,年纪轻轻就瞎了。
单于律将司马月往前推了推:“爱妃还在做什么?与睿王爷也算是久别重逢了,还不去打个招呼。”
司马月踌躇不前,视线却牢牢地盯着南宫炎,良久,朱红的唇轻启:“睿王爷好久不见。”
南宫炎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嗯。”
简短有力地回答让司马月从重逢的喜悦里瞬间清醒,连心都凉了半截,他果然还是如此。
“月儿不曾想王妃也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司马月将“王妃”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纪青雪眯起了眼睛,轻声地说:“我也不曾想过会与月公主在这儿重逢。”
在匈奴大营重逢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听单于律唤她爱妃,看来她已经嫁人了。
纪青雪忽然觉得有些悲哀,无关于其他,只是觉得在这里女子的命运如同浮萍,飘零不定。
尤其是皇室中的女子,婚姻不过就是换取利益的一种手段。
相比之前司马月现在已经懂得隐忍自己的情绪,打完招呼,自己坐回了单于律的身旁,她现在是匈奴可汗妃子,不再是从前那个司马月了。
单于律饶有兴致的盯着纪青雪:“原来是睿王妃,真是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