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不是爹不愿意分家。”叶良禄叹口气,“爹没有那么迂腐,不知道为你们打算。乡下有乡下的规矩,二老还在,爹要是闹着分家,你们的名声就别想要了,别人会指着我们脊梁骨骂不说,以后你两个哥哥,还有子楣和你的亲事,也不好说呀。”
“爹,我们不在乎。”叶苏凉开口,“家里好房子全都被他们占了,我和大哥这么大,还没有个正经的床铺,就算有好名声,没有房子,谁家姑娘又愿意嫁过来?”
提到亲事,叶苏离沉默了。
“暂时先忍忍吧,还是等找到了时机再提分家的事。”大人有大人的无奈,考虑得远比孩子想得多,叶良禄也有他自己的苦衷。
“爹,你们吃你们的,我就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出来。怎么拿主意,还得看你和娘。不过我得申明了,不分家,我就还像现在这样混日子,别指望我出力养家。”叶子衿笑眯眯地说。
这番话让叶良禄有些哭笑不得,他心里既感动又为难。事实证明,子衿是真的经过菩萨的点化,比他这个做爹的能赚银子。可这孩子性子变得也太快了,别说家里人接受不了,就是他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了。
将话说开以后,叶子衿催着他们父子将食盒里的东西全都吃光了。
“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先将食盒送到山边的破院子里去。”叶苏离主动善后。
叶良禄点点头,心里还有些遗憾,他们父子四人全都吃了好的,家里二老、马氏和大女儿却一点儿荤腥都没有沾到了。
要说叶家二老,那两颗心全都放在了叶兰泽身上,家里但凡有一枚铜钱,都恨不得分成几瓣守着,他们坚信,叶兰泽是福星,以后一定能找到好人家。
既然孙女要嫁入高门大户,那么体面的嫁妆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从叶兰泽生下,他们从那样疫情中活下来以后,二老就开始努力为叶兰泽存钱攒嫁妆了。
这份毅力,说实在话,连叶子衿都不得不佩服。
“爹,那边大树下比较宽旷,我们到那儿歇着去。”叶子衿指着小树林边上一处,“我和二哥卖菜干的时候,酒楼送了我们吃的,你们饿了吧?”
“咋还要人家东西?”叶苏离责备地看了叶苏凉一眼。
叶苏凉想到子衿在醉春楼的表现,忍不住龇牙一笑。
“有吃的,你们几个吃,爹吃菜饼就行了。”叶良禄有自己的打算。
“我和子衿吃过包子了。”叶苏凉抢着解释。
叶子衿不想多解释,等牛车停下来后,她打开背筐的盖子,将里面的食盒拿出来递给了叶苏离。
“咋还有食盒?”叶苏离看着她手里精致的食盒,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吃吧,我躺着休息一会儿,今天累死我了。”叶子衿不想多说话。
叶良禄迟疑地看了子衿和叶苏凉一眼,然后催着叶苏离打开食盒,父子两看清楚食盒里的肉和鸡,顿时呆住了。
“你们别想着家里那群人,要是带回去,别说我身上的私房钱留不住,以后我也会变成他们压榨的对象。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努力赚钱是为了家里盖房子,为大哥二哥娶上媳妇,为了给姐姐找个好人家,为了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别人我可管不着。爹也别想将养家的重担压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个弱女子,管不了那么多。”太阳暖和,叶子衿躺在牛车上惬意得很,“而且,要是将这些带回去,爹最好要想到好的借口,以便向大家解释清楚,我为什么会变了性子。”
“苏凉,到底发生了什么?”叶良禄看着食盒中的鸡和肉片,一点儿食欲都没有,相反,心里还觉得沉甸甸的。
“爹、大哥,你们一边吃,一边听我解释。”叶苏凉有表现机会,顿时来了精神,他绘声绘色地将叶子衿在醉春楼的表现讲述了一遍。
“一道菜就卖了十两银子?”这一次,父子两个吓得直接站起来,然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叶子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