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一向低调,底蕴不足的大皇子赵阳,是怎么知道皇上与牧武侯之间达成了协议的。
“父皇是答应了,但有几个人知道?”
襄王慢慢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指环,指环光泽透亮,是由上好的玉石打制而成,“也只有牧武侯这个笨蛋才会深信不疑,而且想要牧武侯成不了异姓王方法多的是。
比如在大事将成之前,将之除掉!”
“可牧武侯现在正得皇上重用,您打了他……”
“打了他,正好说明咱们对父皇与牧武侯之间达成的协议不知情。”
“殿下高明!”
襄王皱眉沉默。
高明么?
再高明也比不得太子天生嫡系的优势与二弟母系势力庞大!
当天,襄王给蝶香夫人撑腰,让护卫暴打了牧武侯一事,便是在整个京城贵族圈传播了开来。
“襄王果然被蝶香夫人迷住了。”
“牧武侯还真是命苦!”
“蝶香夫人那个贱人的确是长的祸国殃民!”
说什么的都有。
但没人知道,当天下午,一个身影偷偷走进了牧武侯府。
傍晚之际,才是悄悄的离开。
蝶香夫人倚在床榻上,如石雕般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夕阳下山,屋内渐渐陷入黑暗,蝶香夫人才是面现苦楚,悠悠轻叹了一声,“小冤家,妾身应不应该信你?”
第二天,鼎盛报纸再次卖疯了。
“啪!”
皇宫大殿内,老皇上气的摔碎了龙案上平日里最喜欢的玉杯,苍白的胡须不停颤抖。
好大的胆子!
这景家与柴家真敢视朕如无物?
居然敢把这等事情刊登到报纸之上。
原来昨天进入牧武侯府的人,正是柴世荣派去的,之前江龙曾给柴世荣出过许多主意,而抄作男女绯闻,刊登勋贵世家内部的秘辛江龙都有说,柴世荣晓得江龙与蝶香夫人有些个交情,便在听到襄王为蝶香夫人殴打了牧武侯一事之后,派人去找蝶香夫人。
说想要将此事刊登在报纸上。
并且借用江龙的名声,说江龙曾吩咐过。
蝶香夫人犹豫良久,最终同意了,并谈及了事情经过。
当然,事情经过肯定有所修改。
抄作绯闻,这种事情最是引人好奇,而且是第一次出现在报纸上。
普通百姓原本就对豪门朝廷以及皇族中的事情大为好奇,眼见上边刊登了这则消息,自然是掏钱纷纷购买。
于是鼎盛报纸便卖疯了。
直接断了货。
“也不知道蝶香夫人长的如何模样,真的美如天仙么?”
“当然,不然襄王殿下怎么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招蜂引蝶,害的自家相公被打,不是美如天仙,则是红颜祸水!”
“牧武侯真是命苦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襄王原来居然是个好色之徒!”
“贪恋美色,难成大事。”
“亏得襄王还是出身皇族。”
市井之间,说什么话的都有,当然,其中少不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澜。
事情闹的这般大,老皇上自然是怒极。
这已经是影响到了皇家的声誉。
但是,这又是属实的。
老皇上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实在是没有经验。
再者有些个投鼠忌器,不能强势的收拾柴家与景家。
而就是老皇上这么一耽搁,一犹豫,第二天,除却被老皇上控制在手的报业之外,其它的报纸都是纷纷转载这一消息,于是事件闹的更大,而且很多报纸都是纷纷模仿,挖掘其它贵勋圈中的难言之事。
目的自然是打击对手。
而被针对的人,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也是挖掘对方的错漏,给予回击。
于是京城就是闹翻了天。
老皇上看着龙案上一份份的报纸,气的双眼通红,手背上青筋之冒。
景家与柴家一次又一次触碰他的底线!
此次,更是让老皇上差点气炸了肺。
心下也是在暗骂襄王,若非襄王被美色所迷,也不会出这等乱子。
“秘宣牧武侯觐见!”老皇上下旨。
老太监接旨退下。
接见了牧武侯之后,老皇上自然先是言语安抚,然后才派牧武侯去北疆执行任务。
伤还没有养好的牧武侯带着几个金衣卫悄悄离开了京城。
襄王府。
一个老太监扬着下巴,耀武扬威的离开。
跪在地面上的襄王,扶着赶过来的丫环的手,缓缓起身,看上去一幅知错了的模样。
先前,老太监奉旨前来斥责他。
骂他不顾皇室体面,居然被美色所迷,而且还去打人家的相公。
一通臭骂,言词刻薄恶毒,换个人来怕是要被直接给骂哭,气晕过去。
但襄王在皇宫中,因为母亲身低贱,所以一直受人欺负,直到长大成人后才没几个人敢触他的霉头了,所以这点恶毒的话语,他还能听的进去,只是一个劲的认罪知错。
王妃一脸担心,凑上前来,“王爷。”
襄王轻轻摆了摆手,“父皇斥责的对,此次是本王鲁莽了,也累的王妃丢了体面,受了委屈。”
夫妻同体,先前老太监也骂了襄王妃一通,说她没有伺候好襄王。
“王爷说的哪里话?”襄王妃摇头,“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襄王不顾身边还有下人站着,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
王妃的俏脸上,便是瞬间浮起一抹羞红。
不过她却想不到,此次神色温柔关心她的襄王,心下却是想着此次被斥责后的利害关系。
太子与二弟,这下该高兴了吧?
如他所料,太子与二皇子此刻当然开心。
太子虽然如今地位较为稳固,但大皇子年长,对他还是有威胁的。
看到襄王吃瘪,太子自然心情舒爽。
二皇子能力平庸,但母系势力非常的庞大,更有程贵妃在皇宫中吹着枕头风。
一直视太子与襄王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现在其中一个对手被皇上痛骂,自然也是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