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反客为主道:“程娅楠的任务就是去调查你,接近你勾引你是她的任务,你爱上她,这不是她的错。”
只能说井孟可太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
井孟可讥诮道:“所以她爱上我还是我赚了,谁让我奢求太多呢?”
常笙画欣然点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井孟可几乎被她气笑了。
常笙画老神在在地道:“你总是有这么个软肋被拿捏着,不是一件好事。”
“除了你,还有谁会往我伤口上撒盐?”井孟可没好气道,“要是你不三天两头插我一刀,我这伤早就好全了。”
他现在也算是看透了,爱情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值得他付出更多的光阴和颓废,既然逝者已逝,折腾自己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重新开始。
常笙画盯着井孟可,“看来师兄有话想对我说,又不能便宜了我,才来考验考验我。”
“难道现在不是便宜你了?”井孟可轻哼一声,他发现跟常笙画聊感情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每次都是他输,也不知道这煞星是哪来的狗屎运,碰上一个知心恋人!
“那就谢了啊,”常笙画看了一眼手表,“如果师兄更有效率一点,我的感激就会更真诚一点。”
井孟可嗤之以鼻,然后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知道么?你的母亲今天联系我了。”
常笙画眉头一蹙,“哦?她找你做什么?”
冯香贞?她又想做什么?谁帮她牵桥搭线的,居然能让她直接联系上井孟可?
“也不做什么,”井孟可怜悯地看着常笙画,“她就是让我帮忙证明一下——你有病。”
常笙画闭了闭眼,脸上俨然就是无奈之中夹杂着厌恶的神色。
井孟可见她居然还很平静,嫌恶却又不生气,有点纳闷:“你预料到了?”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常笙画漠然地道,“同样的招数用了两次,还两次都不成功,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井孟可同情地道:“两次?啧,我以为你顶多就是童年不幸福,现在看来简直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常笙画“呵”了一声,没搭理他,径自起身往外走了。
井孟可在她背后道:“放心吧,我会跟业内的人打招呼,没人会接你这单的生意。”
常笙画脚步一顿,冲后头摆了摆手,“谢了。”
面对井孟可狐疑的眼神,常笙画很镇定地道:“是你巴不得我交代后事吧。”
井孟可啧了一声,“有话就直说,别在那里打哑谜。”
常笙画靠在转椅的背上,淡定地道:“我最近可能要出门一趟。”
“出门?”井孟可有些讶异,“你之前不是打算安安分分在疗养院呆上一段时间吗?”
“计划不如变化快。”说到这里的时候,常笙画的脸色有些阴沉,明摆着就是对这种计划之外的情况感到不悦。
井孟可半信半疑。
常笙画冷笑一声,“我不打算和他们杠上,但是他们不放过我,我能怎么办呢?”
“……别说得你很被动似的,”井孟可才不相信常笙画有这么纯良呢,“把事情掐死在萌芽之中,总好过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去亡羊补牢,之前你是找不到空子,现在有漏洞给你钻,难道你会不抓住机会?”
常笙画的眉头动了动,“师兄,你这么揭穿我不太好吧?”
井孟可一听到她这么喊人就有点头疼,“你能不能别喊我师兄?我怕折寿了。”
“哦?”常笙画露出一脸无辜,“原本就是师兄主动暴露你自己的身份的吧?”
井孟可:“……”
别提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估计就是这件事了,平白惹上常笙画这个大麻烦,他真心恨不得时光倒流,最好离这厮越远越好!
常笙画噎了井孟可一把,这才继续往下说:“蛮子现在的病情还算稳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也恶化不了,我相信师兄能够帮我照顾好他的。”
井孟可看了看木木呆呆躺在医疗床上的蛮子,“照顾病人是我的本职工作,这点不难,但是你确定没有别人来捣乱?”
“疗养院毕竟还有一半是属于军方的,他们能解决这些问题,”常笙画语气平淡地道,“世家那边人多眼杂,劲不往一处使,折腾不到你身上。”
井孟可听罢,便觉得放心多了,他就是个搞心理学的,不喜欢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他可以负责照顾病人,但不负责解决那些额外带来的麻烦。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井孟可也拖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大有几分认真聊聊的意思,“你和那位宁少校本来就离这些事情很近,很多冲突是没办法避开的,但是你看起来很像是想拉着宁韶明远离这些纷争,你觉得有可能吗?你不是那种能完全沉得下心做研究的人。”
他都这么问了,看在将来需要合作愉快的份上,常笙画停下了想要起身离开的动作,对井孟可道:“纷争这种东西,自找的叫做乐趣,找上门的叫做麻烦,我没有刻意拉着宁韶明远离纷争,只是想解决麻烦而已。”
井孟可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你只想要乐趣,不想要麻烦,世界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事情?”
常笙画不置可否,“乐子是要找的,麻烦上门了,我也不怕,不是吗?”
“你不怕……”井孟可笑了,“看来你只怕宁韶明会遇到麻烦。”
常笙画也跟着翘起了嘴角,只是弯起的弧线里藏着的都是薄凉,“师兄这是想要了解我的软肋在哪里?那我可以直说——‘找我茬没关系,别动宁韶明’,我的底线就这么简单。”
“别这么紧张,”井孟可并不畏惧常笙画话里话外的威胁,“我只是对你的心理历程有点感兴趣,师妹,每个人都有对最亲密的人都开不了口的不可言说,心理医生也是需要心理疏导的,你不打算和我推心置腹聊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