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好说,宁家看她不顺眼就是真的。
袁函良艰难地道:“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五大家吗?”
常笙画奇道:“难不成还是青河市五大家么?”
袁函良生无可恋地道:“让我跳海吧,谢谢。”
常笙画冷酷无情地道:“忙完了再跳吧,别耽误时间。”
“……”袁函良在考虑他掀桌子而不被常笙画干掉的可能性。
然而几分钟后,袁函良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常笙画交代了不少事情——主要是剖析疗养院管理层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常笙画从中判断着哪些是付家等势力的人,哪些又是的确站在军方这边的人,哪些是墙头草的中立人……
金先生能争取的,无非就是军方之外的那两拨人。
疗养院算是流放之地,付家代表的那批势力对这里的掌控并不算严格,也不会刻意针对一群小虾米,疗养院勉强算是个后勤类的机构,只要金先生能有足够的利益打动他们,他们跟着谁混都是变化不大的,只是换了个东家发工资而已。
当然,军方也不会倒霉,唯一有可能被坑的只能是常笙画罢了。
井孟可是被常笙画强行拖下水的,袁函良则是为了他们之前达成的合作,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得给常笙画提供有效帮助。
“考察团是院长邀请过来的,”作为管理层的人,袁函良还是知道不少内幕信息的,“说是来考察,但是好像也要给疗养院投钱,所以院里对考察团的到来很重视……”
常笙画琢磨着院长应该就是付家的人。
“我还是搞不懂……”袁函良有些不解地道,“我记得这家疗养院算是官方机构,就算他是帝都世家的人,这里也有军方在盯着,他为什么可以单独接管疗养院?”
常笙画只能说:“山高皇帝远。”
袁函良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坦诚合作啊,常姐。”
常笙画幽幽地道:“你就不怕知道得太多了吗?”
袁函良挣扎了一下,还是道:“总不能糊里糊涂送人头啊!”
常笙画想了想,“这么说吧,这里的确是有背景的,但是太有背景了,就容易变成某些势力的私人产业了。”
虽然军方在这里盯着,可是碰不着疗养院内部的管理权,这几年军方已经不往这里送人了,只送常笙画这样军方背景的医护人员,算是负责监督疗养院别做太越过线的事情,因为疗养院还算是安分,所以一直都相安无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方和帝都那边都一致忽略掉了这里,怎么会想到金先生另辟蹊径,跑到疗养院来猫着呢!
前头也说过了,其实疗养院最初成立的时候就是世家势力的私人产业,关一些他们的亲戚啊下属啊之类的不方便往外送的人,但是这个摊子越做越大,就跟个垃圾回收站似的,大家都习惯性地把人往里放了,掺和进来的势力也就越来越多了。
等到军方注意到这个疗养院,觉得这里的确不错,又是半个自己人弄起来的摊子,便互相商量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反正你们那边也搞回收,回收什么人都是这么管理的,咱出人帮你们守着,你们也带军方一起玩呗。
所以,军方就把自己这边不方便往外送的人丢进这个“垃圾回收站”了。
再久而久之,这个疗养院就成了半个官方机构,但事实上大部分管理权还是属于私人势力的,只是所有人都遗忘了这一点。
金先生很巧妙地把握住了这个被漏掉的时机,准备将“垃圾回收站”给废物利用了。
井孟可坐在常笙画的边上,多多少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等散席之后,金先生自然是和考察团的人一起回去休息了,井孟可看向常笙画,难以置信地道:“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你喜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
“醉卧美人膝可以有,”常笙画的脑子里转悠过小狮子那张好看得令人窒息的脸,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戒指,没什么兴致地道:“醒掌天下权就算了。”
有天赋不代表有兴趣,常笙画可以在必要时期顶上去,可要是能退下来做做研究养养狮子,她才懒得搭理外头怎么风云变幻呢。
井孟可无语地看常笙画一眼,深感色令智昏四个字真是人人都逃不过,“所以你到底忽悠了他什么,让他对你的定位产生了那么大的误差?”
常笙画一脸深沉地道:“毕竟养狮子是很费力的。”
井孟可:“???”
常笙画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乖巧贴心又可爱,但是大家都觉得我跟他之间有可耻的py交易。”
井孟可:“?!”
他被肉麻得反胃,真的。
常笙画露出忧郁的表情,“现在的人思想怎么都这么肮脏,不相信真爱的出现呢?”
井孟可:“……”
井孟可听不下去了,掉头就走人。
他一个受尽情伤的单身狗,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个无耻的女人秀恩爱呢?!
等井孟可一走,常笙画就收起了刚才装模作样的表情,侧头看向旁边拐角处的走廊,“出来吧。”
袁函良冒出一个头来,一脸无语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们在谈什么秘密大事呢。”
结果他只听了一耳朵肉麻的“肺腑之言”。
常笙画对他勾了勾手指,袁函良就乖乖地跟着常笙画上楼了。
进到宿舍里,把门关上之后,袁函良才道:“那个投资商是什么来路?猪队友还是神对手?”
“很不幸,”常笙画道,“敌人家的神队友,目前正准备熬死上头自己当老大。”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袁函良的眼皮子跳了跳,“冲着你来的?”
“冲着疗养院来的,”常笙画怜悯地看着他,“在你离职之前,你恐怕就会遭遇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危机。”
袁函良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常笙画想了想可以形容的词汇,“玄武门事变?”
“……”袁函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说我提前离职的可能性有多少?”
常笙画继续怜悯地看着他,“你想多了,除了会飞的鸟,别的两条腿的生物都走不出去的了。”
“……”袁函良深深地感到了世界对他的恶意。
他以前不想走呢,万事风平浪静,这会儿他想走了,直接来了个暴力拦路虎!
袁函良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