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露出遗憾的表情,“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反正贼船是上来了,金先生在岸边盯着,想下都下不去呢。
被莫名其妙又坑了一波的井孟可:“……”
多年以后,井孟可回想着在疗养院期间发生的事情,痛心疾首地发现他连爱上程娅楠都没有后悔过,但是由衷地后悔自己那时候看常笙画不顺眼,坑了她一句“师兄”,从此之后就踏上了被压榨的血泪之路。
唉,他的人生总是坎坷得令人心酸……
金先生暂时不知道常笙画已经通过多方资料交叉比较,加上脑洞推理综合分析,最终摸爬滚打着摸到了他的底牌,所以面对常笙画的时候,他还笑得很客气,问道:“常老师,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当然没问题。”常笙画也对他笑了笑,装模作样这种事情还不容易么?
考察团来了,虽然不能去外头下馆子,但是疗养院这边也不会让他们去吃大锅饭,而是让饭堂单独做了几桌子菜,疗养院的接待人员陪着他们一起吃。
常笙画硬是拉上不甘不愿的井孟可,坐到了金先生所在的那张桌边。
袁函良也在同一张桌上,看到常笙画的时候还有点疑惑,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虽然他只是五区的行政副主任,不过因为袁家在本地的背景,所以袁函良的实际权限要比他的职位高一点,加上能说会道八面玲珑,每次有这样的接待工作,都是由他出面的。
常笙画还没跟袁函良提过金先生的事情,所以面对他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回头再说。
袁函良只是觉得常笙画在这种饭局上露面很奇怪罢了,那个投资商金先生的态度更奇怪,他之前就有所留意了,这会儿常笙画摇头,他也就姑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金先生跟常笙画聊了几句,旁人听起来就像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例如“家里最近的投资下游出了点问题”、“你妈最近挺想你的”等话题,让人听着以为他们两家的关系的确不错。
只有常笙画知道金先生是在说帝都那边的情况,重点暗示付家现在情况不好,常家更糟糕,常笙画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地道:“这些话题,似乎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金先生很镇定,意有所指道:“既然宁少不关心,我以为常老师总该关心一下的。”
如果常笙画有心谋夺宁家或者是接手常家,这句话倒是听着也没问题。
可惜常笙画对宁家唯一的兴趣就是在它倒霉的时候落井下石,对常家唯一的兴趣也是彻底弄沉它,不过在金先生面前,她就表现出目光闪烁的模样,“宁少他不关心,那我自然也没必要关心了。”
金先生微笑,“他的和你的何必分这么清楚呢?”
常笙画不吭声了。
金先生的微笑加深,“他以后要想步步高升,难道你真的就打算这么干看着?”
常笙画嘴角礼貌的假笑淡了下去。
常笙画是不是越来越神秘兮兮不好说,金先生这次是非要和她对上这点倒是真的。
次日上午,常笙画和井孟可按照行程,陪同考察团参观第一区,金先生和蔼可亲地总是喊常笙画过来解答一些问题,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一区的医护人员就在旁边似的。
疗养院和考察团双方的人见状,表情都有点微妙。
要不是金先生看起来不算年纪非常大,态度又算是亲昵不失客套,他们都几乎以为这两个人有什么亲戚关系了。
金先生只是道:“常老师家里跟我家里算是世交。”
常家跟付家同属于帝都的势力,可不就是世交么?
不知情的众人还以为已经得到了真相,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
常笙画也不刻意去反驳和解释,对他们含蓄一笑,态度却不算是热络。
众人的脑补登时又换了个方向,琢磨着这个交情是不是纯属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者是常笙画的家世高了一等,那位投资商先生硬是来套近乎?
金先生见他们的表情跟变脸似的,变了一番又一番,便对常笙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起来也不介意常笙画拉开他们关系的小动作。
“他一直都这样?”井孟可全程冷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意思展露无遗,不过他在疗养院的时候一直都以性格难相处出名,倒也没人留意有什么不对劲。
常笙画闻言就侧头去看他。
井孟可的嘴巴动了动,嫌恶道:“一副全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从不从何而来的自信感。”
“差不多吧,他很沉得住气,什么时候都这样。”常笙画怀疑井孟可想用无数修辞手法,将所有不中听的修饰词都加在句子上面去埋汰金先生。
谁让金先生之前用程娅楠的事情去对井孟可威逼利诱呢,就算他现在已经大彻大悟,觉得没必要为了程娅楠继续瞎折腾自己,可也觉得金先生利用死人来达到目的的作为恶心到他了。
当然,常笙画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只不过她表现得很有诚意,没有故意吊着井孟可,也没歪曲事实。
在有金先生作对比的情况下,常笙画很有技巧地将井孟可所有的火力都推到了金先生身上,几乎要把自己洗白成小白花了……咳咳!
如果宁韶明在场,非得给常笙画一个鄙视的白眼不可。
想到小狮子,就不得不顺带想到昨天晚上富茜茜给她的灵感,常笙画低声对井孟可道:“他好像想控制这家疗养院。”
井孟可先是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后面就愣了,“什么意思?”
常笙画耸了耸肩,“意思就是他想当这里的老大。”
井孟可简直想用看傻逼的眼神去看远处的金先生,后者正在和一个疗养院领导交谈,看起来儒雅有礼,令人如沐春风。
“他想当一群精神病人的老大吗?组建一支嗷嗷乱叫的精神患者战队?”井孟可当然知道金先生的想法不可能这么幼稚,但他还是不吝于用最恶毒的话来踩对方,
常笙画觉得井孟可才更幼稚,不过她当然不会说出来,“你想多了,他只是想把这里弄成宠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