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若有所思,“昨天常若诗过来,我怀疑是金先生让她来警告我的,但是宁景侯……”
宁韶明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有什么阴谋吗?”
沉思了一会儿,常笙画冷笑起来,“看来宁家在这次政治变动里不是太好过啊。”
宁韶明茫然,“什么意思?”
常笙画指了指她自己,“没什么,我帮了覃家一把而已。”
宁韶明秒懂,“这就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差不多吧,”常笙画捏了捏他的鼻子,“谁让你是我的软肋呢,你不开心,我就难受,宁景侯这一刀戳得真狠。”
宁韶明立刻道:“我没有不高兴!真的,你别难受,我最烦宁家了,管他们谁才是我亲爸呢,反正我都跟他们没关系!”
常笙画笑了笑,把受了委屈的小狮子抱住亲了亲,“乖……你是不是觉得你妈做得不对?”
宁韶明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她,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为了自己重视的亲人,宁韶明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当时宋敏夏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孩,收入不高,面对天价的治疗费……其实她没得选择。
常笙画又问:“那你会觉得你的身世很不好听吗?”
宁韶明再次摇头,“他们归他们,我归我,不管他们做过什么,我自己堂堂正正就行了。”
为了自己的身世而自卑的人,其实不过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罢了。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父辈的贫穷和富裕,其实真的没办法过多去干涉一个人的未来,毕竟富贵人家也出纨绔子弟,贫困山村也能飞出金凤凰,端看个人选择罢了。
常笙画摸了摸宁韶明的脑袋,“能够在这样的家庭里还不长歪,你已经很厉害了。”
宁韶明把她的手拿下来,瘪了瘪嘴,“别拿我当孩子哄。”
常笙画轻笑,“难道你不是孩子吗?”
宁韶明哼了一声,“我是不是孩子,你自己知道。”
“哟,”常笙画扬起眉头,“不错嘛,都会说荤段子了。”
宁韶明的脸立刻就红了。
常笙画啧了一声,“出息不过三秒。”
宁韶明瞪了瞪她。
常笙画没再逗他,只是问:“宁景侯还说了什么?”
如果光是宁韶明的身世,他应该还不至于失神那么厉害。
宁韶明迟疑了一下,“还说了我妈自杀的事情……”
“他怎么说的?”常笙画觉得这家人真是烦死了,老是拿以前的事情来说话,都说人要往前看,在宁家,那些糟糕的历史怎么就那么过不去呢?
宁韶明垂下眼帘,“他说,我妈的死跟他没关系。”
常笙画跟齐襄谷聊完之后,就去了和宁韶明约好的汇合地点,楼下的公共休息室。
不过刚一走进去,常笙画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因为宁韶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在发呆,哪怕常笙画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他也没有察觉到她进来了。
常笙画微微蹙眉,“宁小明?”
宁韶明猛地回神,转过身来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啊,你忙完了?”
常笙画看宁韶明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不对了,不过她不像是宁景侯那样自带保镖来站岗,所以觉得公共休息室不方便说话,常笙画没直接问什么,而是道:“嗯,忙完了,走吧。”
“哦……好。”宁韶明还是有点恍惚,不过常笙画伸出手去,他倒是下意识地握住了,被常笙画拉了起来往外走。
宁韶明的状态实在有点怀疑,常笙画想了想,还是开着车去一家餐厅打包,随后就载着一路走神的小狮子回了酒店。
直到回了酒店房间,宁韶明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地跟着常笙画回来了,不由得有点歉意地看着她。
常笙画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把他们的午饭从打包袋里拿出来,示意宁韶明坐下来,“先吃吧。”
“……嗯。”
然后,他们就吃了一顿沉默的午餐。
吃完之后,宁韶明主动收拾桌子,常笙画也没阻止他,去开了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些资料。
等忙完之后,常笙画才拉着宁韶明爬上了床,被子一盖,俨然就是要睡午觉的样子。
宁韶明有点茫然,忍不住道:“你不问点什么吗?”
他们昨天晚上有说好今天下午出去走走的,结果常笙画直接把他带回酒店来了,说她没看出什么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常笙画却道:“我听过有人说,这世界上没什么事是用十六个字解决不了的,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宁韶明好奇:“哪十六个字?”
常笙画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话,“关你屁事,关我屁事,大过年的,睡一觉吧。”
宁韶明“噗”的一声,笑了,“这都是什么神人发明的话啊?”
“管他呢,反正有道理就行了,”常笙画把他摁进被子里,“现在我们就睡一觉,等睡醒了再说,嗯?”
她那个“嗯”字带着十分温柔缱绻的味道,宁韶明不由自主就被蛊惑了,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常笙画的吻落在了他的眉心上。
“午安。”常笙画说。
宁韶明也说:“午安。”
然后他们头靠着头慢慢入睡,所有的烦恼都仿佛变得很遥远,而且不那么重要了。
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但是也足够补足精力,宁韶明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精神挺好的,心头的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常笙画被他去拿手机看时间的动静弄醒,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宁韶明在她脸上啄了几下,“再睡会儿?”
“不睡了,等下把骨头都睡懒了。”常笙画如是道,但还是没起身。
宁韶明便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被窝里暖烘烘的,房间里很安静,透着一股温馨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