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画慢慢把外放的气势收回来,又恢复了原本冷冷淡淡的样子,“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老人家的身子骨还能再撑三十年。”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一辆车子低调地滑了过来,停在路边。
刘方瞪了常笙画一眼,然后才道:“你的计划我同意了,‘空枪’这边也会配合你,但是你记住——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你没成功,绝对不能把‘空枪’拉下水!”
常笙画无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不至于要拖人垫背。”
刘方深深地看着她,“而且你要记住,见好就收,别最后把自己折进去了。”
常笙画颔首,“我有分寸。”
刘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眼前这个人不需要自己叮嘱太多,只好叹了口气,径自上车去了。
常笙画突然想到什么,“老领导。”
“嗯?”刘方回头。
常笙画问:“老师是不是有一个相框,里面拍的是向日葵的花海?”
刘方疑惑,“是有,在我那里,怎么了?”
常笙画闻言也愣了,“在你那里?”
刘方道:“对,按规矩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我就拿来当纪念了。”
其实这算是违规,不过并不是很大的问题,刘方实在不忍心销毁掉关韫庄的所有东西,心里又觉得他可能会留下什么线索来翻案,刘方就干脆把一部分没检查出问题的东西偷偷藏起来了。
常笙画低声道:“你也知道老师有个儿子……”
刘方目光一抖。
他是知道,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关一径。
刘方压抑着声音问:“他真的还活着?”
常笙画点头,“他现在过得挺好的。”
刘方眼眶一红,“那就好……那就好……”
他也没问对方是谁,现在在哪里,显然是不想把关韫庄的儿子再拖进浑水里。
常笙画垂下眼帘,“我想拿点东西给他当纪念,他提过老师陪他去看向日葵花海,还拍了张照片……”
刘方迟疑。
常笙画说:“其他东西也行。”
刘方想了想,咬牙道:“我让人把相框带给你,别让人看出破绽来了!”
常笙画点头,“我知道。”
刘方这才上车,隔着车窗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最后还是离开了。
常笙画目送他的车子离开,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随即才转身回去。
二十楼,屋子里。
宁韶明已经洗好澡了,趴在床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常笙画脱了外套,顶着一身寒气走进去。
宁韶明回头看她,“刘老走了?”
“嗯。”常笙画随意应了一声,然后从兜里拿出……唔,一支录音笔。
宁韶明手一抖,游戏里的小人立刻就被ko了,他丢开手机,紧张地道:“你录音干什么?那个老头是坏人?”
面对刘方的问题,常笙画并没有吭声。
刘方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皱眉道:“你要对付他爸,你真的不打算跟他说一声?以后要是有个什么误会,我看你怎么办!”
常笙画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
“不好也是他的事,”刘方严肃地道,“说不说就是你的态度问题!”
常笙画有点不悦地看着刘方。
刘方这次就不退让了,严厉地道:“你要是真想跟他好好过日子,那就别折腾那么多幺蛾子,不然的话就给我滚回‘空枪’去做你的孤家寡人!”
常笙画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啧了一声,“行了,我知道了。”
等常笙画和刘方从书房里出来,宁韶明立刻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他们道:“外面下雪了,我待会儿送刘老回去?”
常笙画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果然看到零星的小雪正夹杂在雨水里簌簌往下落。
不等常笙画说话,刘方就摆手道:“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宁韶明看向常笙画。
常笙画摇头,“没事,老领导的人可以放心。”
结果刘方又不高兴了,虎着脸道:“那小子都知道担心我回去不方便,你倒是挺放心的!”
常笙画双手抱胸,冷哼道:“那我送你回去?我怕你半夜都睡得不安心!”
刘方一想,还真的是——他都怕她顺手在他屋子里摸走什么东西!
刘方啧道:“算了,放你一马。”
常笙画“呵呵”两声,“谁放过谁还不好说呢。”
刘方瞪眼。
常笙画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
宁韶明默默地看着他们这一老一小,有点纠结——这俩人到底算是关系好呢,还是关系不好呢?
刘方突然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随手丢给宁韶明,“小子,给你。”
宁韶明下意识接过来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小布袋子,里面竟是装着一对翡翠平安扣,一看就价值不菲。
宁韶明意外,“这是……?”
刘方再次瞪了常笙画一眼,然后板着脸道:“见面礼。”
宁韶明推辞道:“这太贵重了……”
刘方不高兴地道:“说给你就是给你,我还自己拿回去吗?”
常笙画也道:“收下吧,白占的便宜为什么不要?”
“……谢谢刘老。”宁韶明一脸囧,只好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把东西收起来了,心里头琢磨着下次让常笙画给刘方送点回礼。
刘方这才背着手离开,常笙画跟宁韶明说了一声,然后就送刘方下楼了。
斯文德从屋子里探出头来,金发闪闪发光,“那老头走了?”
“嗯呐。”宁韶明点头,还在研究着手里的平安扣。
斯文德凑过来瞄了一眼,“哟,好东西,他送你的啊?”
宁韶明想了想,“一对呢,算是送我和常小花的吧。”
“哦,”斯文德道,“看来他对常挺好的,估计是真把常当徒孙来养了吧,可惜常好像不打算回you-know-who。”
宁韶明动作一顿,“那老头想让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