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常笙画又接到了莫助理的慰问电话,对方亲切地表示莫爷也知道了这件事,如果需要他们那边出手的话请尽管说。
常笙画婉拒了莫助理的橄榄枝,谢过他的同时并表示会和莫爷亲自道谢,然后才和对方约好了今天再去莫爷那栋别墅的时间。
等常笙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出来,宁韶明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了,他也洗了个澡,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疲态,眼底青黑,脸色有点憔悴,活像是纵欲过度一晚上没睡似的。
常笙画出去的生活,还看到宁韶明打了个呵欠,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出去吃点东西。”常笙画说道。
在和沙发融为一体之前,宁韶明懒洋洋地把自己跟沙发分离开了,双手插在裤兜里,跟着常笙画后头出门了。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左右,外面已经是一片阳光灿烂,风顺着马路吹了过来,吹得宁韶明当即就精神了一点。
“吃什么?”宁韶明问道。
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把自己早上的囧状和昨晚的惨状抛在脑后了,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分别。
常笙画却没第一时间去早餐店,而是带着他兜兜转转了几圈,去了一个小诊所模样的地方,按着他让诊所里唯一的医生抽了血。
被扎了一针的宁韶明不明所以地瞪着常笙画。
常笙画没搭理他,只是跟那个医生报了一下她的私人号码。
那个医生点了点头,“您放心吧,结果出来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谢谢。”常笙画交代好了事情,就把小狮子拎出了门。
宁韶明这下也知道了,常笙画这是在找人帮他检验血液里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成分,之前那一晚上的折腾不一定能够把药效全部排掉。
想到这里,宁韶明难免又对甘秀丹有点磨牙切齿了,但是看到常笙画,他又觉得有点不自在。
常笙画拐去了附近一家比较出名的饭店,点了两人份的早餐和一盅补汤。
宁韶明看着常笙画面容平静的表情,低声道:“谢谢啊……”
把补汤推到他面前,常笙画淡淡地道:“没什么好谢的,你本来就是在给我帮忙。”
甘秀丹一个不高兴就让宁韶明倒霉了,这也是常笙画没有想到的。
宁韶明却道:“是我太大意了……”
“以后注意点,”常笙画轻描淡写地道,“不过甘秀丹那边就不会有以后的了。”
宁韶明脱口而出,“你不会把她干掉了吧!?”
常笙画嘴角一弯,便是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宁小明同志,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凶残?”
你什么时候不凶残?宁韶明干笑,“没有啦……”
常笙画没有多说什么,示意他赶紧喝汤。
宁韶明眨了一下眼睛,冷不丁地嘟哝道:“常小花,其实你是个好人。”
只能吃白粥的宁大少对常大教官的肉粥耿耿于怀,嘟囔了好一会儿,就重新陷入了沉眠之中。
常笙画仔细地看了看他此时的模样,轻手轻脚地把失了温度的残羹冷粥拿出去了,然后才重新回到房间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宁韶明果然迷迷糊糊地发起了烧。
常笙画看了一眼温度计,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出一身汗就能快速把残余的药物排出去了。
常笙画叫醒了宁韶明,让他吃第三次药。
宁韶明这次倒是没有吐,就是晕的厉害,跟晕飞机似的让人头痛欲裂,宁韶明本来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流血掉肉也没有喊过疼,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常笙画面前犯的蠢露的窘态太多,也可能是因为晕眩折腾了一晚上,让他此时没那么多的自尊心,下意识地抱着常笙画的胳膊喊自己头痛。
常笙画垂下眼帘,身体却是一动不动,沉默地看着他蜷缩在床上的姿态。
宁韶明觉得常笙画的手很冷,冷得像是滑腻腻的冷血动物,可是对他此时的高温来说,这样的冷是刚刚好的,他忍不住把常笙画的手更用力地贴紧在自己的额头上,汲取着那份来之不易的冷意。
“卧槽,好疼啊……”宁韶明听着耳朵里一蹦一蹦的心跳声,烦躁地呻吟着。
仿佛和他僵持住了的常笙画终于动了,她迟疑着抬起了手,缓缓放在他的脑袋上。
宁韶明动了一下。
常笙画下意识地就顿住了。
宁韶明又暴躁地“唔——”了一声,晃了晃脑袋往床上砸,像是想要试探一下脑壳和床铺之间谁的硬度比较大。
常笙画微微用力地按住了宁韶明的头顶,轻声斥道:“别乱动。”
此时耳朵依旧嗡嗡响的宁韶明听不清她的话,常笙画只好挪动着手指,寻到一些合适的穴位,用指腹慢慢地揉捏起来。
感觉到了那种锥子凿大脑的痛感在舒缓,宁韶明终于不再乱动了,乖巧地趴在了常笙画的手背上。
常笙画低头看着他此时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但是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头痛的感觉舒缓了很多,药效也发挥了作用,宁韶明很快就再次睡着了。
等到天光彻底大亮的时候,宁韶明出了一身大汗,这才脑袋沉沉地睁开眼来,可是那种头晕目眩和头痛欲裂的感觉已经基本上消失了,看东西的时候也不会一直觉得眼前一片五彩斑斓了。
宁韶明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微微动了动脑袋,然后愕然地发现——
卧槽,他怎么抱着女魔头的手在睡觉?!?
宁韶明迅速地回想起自己在半夜迷迷瞪瞪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顿时恨不得立刻再次把自己的脑袋砸进床铺里。
——好、好丢脸……
宁韶明醒来的动静让浅眠的常笙画也很快睁开眼来,因为宁大少抱着她的手不放,所以常笙画是直接靠在床头睡的。
伸展了一下僵硬的骨头,常笙画很自然地低头去看宁韶明的情况,结果看到他抱着被子面红耳赤无声抓狂的样子,当即就有点纳闷了。
常笙画奇道:“你这是高烧还没退呢,还是药效变异了?”
宁韶明僵住,干巴巴地道:“没啊……”
常笙画不以为意,走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凌乱的衣服,然后示意宁韶明伸出手来测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