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军队的联谊会上,胡小戈和余庆栗险些儿就被诬陷强奸了一个女孩子,而那两个逃犯是从甘老板手里送出来的,那时候常笙画就以为这是那批神秘势力专门针对歼龙大队的行动,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吸引常笙画的注意力。
那么,明明歼龙大队也屡屡倒霉,难道这不是金先生背后的势力出了手吗?
常笙画觉得自己的思维陷入了一个迷区,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了。
而宁韶明已经不打算继续猜测下来了,使劲抓了抓脑袋,抓狂地嚎了两句,就道:“算了,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金先生再出现的时候再说!”
常笙画瞥他一眼,不知道应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头脑简单,亦或者是难得乐观。
宁韶明警惕地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腹诽我。”
常笙画这才感觉到宁韶明似乎又恢复了原本对待她的态度,之前那种“对待敌人要像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的态度总算是破了冰了。
常笙画的心情霎时间就好了起来,笑眯眯地道:“没有腹诽啊,夸你呢!”
宁韶明闻言,却是更加警惕了,“谁信啊!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常笙画也不生气,只是继续笑眯眯啊笑眯眯。
宁韶明没好气地道:“别笑得太早,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常笙画只好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宁韶明低头,看向常笙画手上新弄好的夹板,眼睛就是一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当时狙击的这一枪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吧。”
常笙画的表情微微一僵,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歼龙这边绝对是不可能在行动信号发出之前行动的,昆县警察局也没有安排狙击手,我们也没有在现场找到开枪的人,狙击点倒是找到了,在树木密集的森林里,对方在隔着一公里外的地方开枪……可见这个狙击手不仅百步穿杨,还很擅长反追踪,总之不可能是甘老板或者是傅夫人能够养得出来的人,更像是职业的那种杀手……”
宁韶明慢吞吞地说着这些话,目光紧紧盯着常笙画脸上的表情。
常笙画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宁韶明见状,他的语气都变得阴森森的,“也就是说,这个狙击手是你安排的,对么,常教官?”
常笙画单手握住拳头,凑在唇边咳了一声,“其实吧,我也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你也看到了,他们四方对峙,没有一个突破点,当时的局面肯定是没办法打破的……”
“我们是第五方,没有这一枪,局面也能被打乱!”宁韶明眼也不眨地拆穿她的狡辩,“你就是想制造个机会让甘老板单独跑掉,你催眠了他,让他主动动手,其他人马就会针对他,甘老板心里一慌,就会带着保镖跑了,当时你不见了,就是追着他们跟了一路,把甘老板身边的保镖一个一个干掉了!”
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甘老板的心理防线就会被击溃,依照常笙画的尿性,肯定是从甘老板身上逼供出了不少东西,最后人是不是她有心灭口的不好说,但是肯定也在她能预料得到的后果之内!
{}无弹窗考虑到小狮子最近的炸毛程度,常笙画终于开始开了尊口,把她被金先生涮了一把的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
宁韶明听完之后,一脸古怪地总结:“所以说,早在关一径的爸爸去世之后,你和你的队友就被盯上了,后来只留下你一个人出国去了,他就没有继续盯着你,结果你突然回国,他又重新针对你了?”
常笙画点头表示事实估计就跟这个差不多了。
宁韶明又道:“正好歼龙大队也踩中了金先生背后那股势力的痛脚,你又跟歼龙凑合在了一起,金先生就想起了他当年拒之门外的甘老板,跑来跟他商量同时给你和歼龙大队找点麻烦了?”
常笙画再次点头。
军队大型联谊相亲会上的悲剧也好,宁韶明被宁景侯抓回去毒打也罢,背后都有那股势力的影子,为的就是让甘老板顺理成章地出场,把常笙画的视线引过去。
然后,金先生就光明正大以不知情的角色出面,微笑着对常笙画说你好,两个人仿佛推心置腹地秉烛夜谈,谁也没有戳穿对方肚子里的坏水。
宁韶明觉得他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做事,真是又复杂又心机又让人特别想吐槽。
不要怂就是干!哪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宁韶明想了想,谨慎地问:“所以那个金先生装作不认识你,跑来跟你又是谈人生又是谈理想的,末了还把甘老板这个棋子给废了,把觅川市搅得乱七八糟……老实交代吧,常小花,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我说……”常笙画很无辜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呢?”
宁韶明的青筋当即就想蹦起来了。
“听我说完!”常笙画眼看着不对,赶紧给他捋毛,“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金先生会针对我!”
宁韶明闻言,狐疑地看了看他,“什么意思?”
常笙画的目光微微一沉,“事实上,我去了国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有所准备,但是对于要不要回国、要不要给我的教官和队友报仇这点很犹豫,毕竟他们临死之前唯一给我留下的话,就是让我好好过日子,直到常家把我叫回国之前,我还没有做好决定……但很显然,哪怕我准备得再多,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她三言两语说完当年的种种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语气之中并无波澜,甚至显得过分平淡,但也恰恰因为这份平淡,让当年的结局变得愈发悲哀和惨烈。
宁韶明的心莫名一揪。
他试着设想自己在那样的境地下会怎么做,能不能做到常笙画这种地步,真的按照战友的遗言好好地活下去?
但是宁韶明发现自己大概做不到,在众人身死唯我独活的情境下,除了醉生梦死麻木自己之外,或许只有飞蛾扑火般的复仇才能让他在鲜血铺就的道路中撑下去。
但是常笙画却能够做到。
她去考了大学,摆脱了常家的控制,学了心爱的心理学,进了研究所做研究;
她读书,健身,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并且已经在旁人可能还在迷茫的年纪里做出了一番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