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队员们下意识地“哦“了一声。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宁韶明的脾气火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做过,所以他们也不算是十分吃惊。
宁韶明没给他们继续追问的机会,摆手便道:“把尸体和战场都收拾好,四周都要检查一遍有没有漏网之鱼。“
众人立刻分散,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
王胜麟过去收拾甘老板的尸体,看到他后心的伤口时,便不由自主地看了宁韶明一眼,看到了他腰上的手枪和手里的步枪,有点不解。
他们老大不是不爱用手枪么,而且手里有枪,为什么还要格外拿腰上的手枪来击毙甘老板?
王胜麟性格比较大大咧咧,这个疑问只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秒钟,就被他抛在了脑后,没再继续细想了。
很快,昆县警局缉毒科那边的人也过来了,看到甘老板的尸体时也吓了一大跳,他们抓了一堆人,什么傅夫人吉列之流的都是大鱼,众人正高兴着呢,结果甘老板的尸体就出现了。
大家听了宁韶明的解释,倒是没觉得这件事很严重,毕竟混战过程中没打死几个人是不可能的,就是有点可惜这次计划功亏一篑了而已。
常笙画站在人群之外,脸上的表情很冷淡,但是她平时的表情就不多,大家伙儿都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集体都在郁闷宁韶明这次脾气又冲了,不知道回头要不要写检讨之类的。
打扫战场的时候,歼龙的士兵们又在一百米外逮住一个甘老板的马仔和一个开直升机的飞行员,他们被吓到了,又没接应到甘老板,躲在这里不敢走。
众人立刻一阵后怕,要是甘老板再跑个两分钟,估计他们连甘老板的尸体都留不下来了。
见状,宁韶明眼神复杂地瞥了常笙画一眼。
也许他可以安慰自己,说常笙画是怕甘老板跑了,才会击毙他……个毛线啊,当时常笙画都撂倒了保镖,难道还没办法活捉一只甘老板吗?!
宁韶明虎着脸收拾残局,众人还以为他对自己失手干掉甘老板的事情很在意,连严友都过来安慰他了。
比起甘老板跑掉了,他们当然是更宁愿把他干掉,虽然后续有点麻烦,但是没有了甘老板这个地头蛇,其它大小势力就好办了。
陈局长都感到了现场,一脸严肃地对卧底的宁韶明和常笙画以及身先士卒的歼龙士兵们道谢。
常笙画面不改色。
宁韶明浑身不自在。
快天亮的时候,还有人来跟宁韶明提起他们在下游捡到一个重伤患者的事情,还说对方已经脱离危险了。
宁韶明一听,就知道是之前常笙画出面“击毙“的那个年轻小混混。
宁韶明觉得有点难受,当时常笙画急中生智替他出手,在骑虎难下的情况下都没有杀人,为什么最后不把甘老板交到昆县刑警们的手里,通过正规的途径制裁他呢?
虽然宁韶明素来都剑走偏锋,但是他的三观还是很正的,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的确会果断选择宁杀错不放过,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以暴制暴这个办法是好办法。
最起码的,常笙画应该跟他商量一下,就算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也不应该拿今天的行动来开玩笑,昆县警局和歼龙大队那边差点儿就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无弹窗常笙画近距离看着甘老板的变化,声音也越来越低沉,语气越来越诡谲。
甘老板的手指都轻微地抖了一抖。
常笙画似乎并不在意甘老板会给她什么答案,只是一味地在对他提问。
“金先生为什么想见我?你完全不知情吗?“
甘老板想反驳,但是一时半会儿竟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你当时在京城和我四姐见面,是刚好把你手里的人送去那边冤枉两个军人,就和她意外碰上……“
“还是你在金先生的授意之下,故意接近我四姐呢?“
甘老板的瞳孔紧缩如针尖,看着常笙画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异形的怪物。
常笙画了然地看着他,“看来金先生很看好我,我是不是应该诚挚地对他表达我的谢意呢?“
甘老板咬着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常笙画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无辜被你们牵连的普通人。“
甘老板连常笙画的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他在心里已经认定常笙画和金先生是敌对关系,而不是他想象中的金先生希望把常笙画拉到自己阵营,从而把常家也收入囊中了。
如果不是金先生突然出现,给了甘老板几分希望,又让他去和常笙画搭上关系,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这个小丫头片子骗到?可偏偏金先生什么都不说,常笙画处心积虑地想从甘老板身上套消息,甘老板被夹在他们两个人的博弈之中,反而成了一个牺牲品。
甘老板看着常笙画的眼神显得愈发愤恨和怨毒。
常笙画并没有兴趣照顾他的心情,沉吟片刻后,又问了一个问题:“金先生到底承诺了你什么,让你那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着想要加入他的势力?“
一听到这句话,甘老板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就变成了诡谲的微笑,“你和金先生有仇?那就恭喜你了——“
“——金先生背后的势力,是一个野心家的天堂,也将会是你、的、地、狱。“
常笙画直起身来,看着甘老板的眼神已经彻底冰冷下来。
“噗!“
全副武装行走在森林里的宁韶明正在观察路边的痕迹,突然听到一声细微的闷响,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他的目光猛地一凛——这是消/音器的声音!
宁韶明立刻拔腿就冲了过去,拉开一丛挡住视线的大叶片后,他一眼就看到十几米外,有一个肥硕的身影倒了下去。
另一个女人却是背对着他,缓缓收回手里带着消音装置的手枪,微微低着头,宁韶明几乎可以想象她此时此刻冷酷又漠然的冰冷神情。
宁韶明的心头瞬间凉了一片,“常笙画你……“
四周静悄悄的,地面上有两具尸体,而两个人相隔而立,一人紧绷,一人缓缓转身。
月关从树叶的缝隙之间漏了下来,照亮了常笙画那张冷漠至极的面孔。
宁韶明猜中了她的表情,心里却没有一丝安慰,甚至有一种难以诉说的愤怒像是惊涛骇浪一样从他的内心迸发出来,如同活火山一眼瞬间喷溅到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