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澎的主治医生更是直接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就热切地问:“你是在哪个医院就职的?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
常笙画的眼皮子跳了跳。
宁韶明的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这位主治医生是一位中校级别的医疗方向的特种军官,级别比常笙画和宁韶明都要高,可是他此时此刻看着常笙画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香饽饽,当着宁韶明的面就开始挖墙脚。
“我们医院的福利待遇绝对是非常好的!”医生兴奋地道,“我们早就采用一些合适的心理学手段,来代替容易产生成瘾性和抗药性的镇定剂以及麻醉剂,可是国内做这方面的心理专家真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在做情绪、情感和犯罪方面的研究,提交上去的项目一直没有下文,如果你愿意过来接手这个项目,我们医院可以让你直接做项目负责人,提供足够的研究资金和实验的空间……”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激动得连旁边的副手都拉不住。
常笙画不得不伸出手,竖起了自己的食指。
医生的目光立刻就被她的食指吸引了,话语停顿了一瞬。
然后常笙画就把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
医生登时就不说了。
他的副手和护士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常笙画。
他们很清楚他们这位中校级别的主任医生一激动就话痨的毛病,几乎没人拉得住,只能等他自己意犹未尽地结束,结果常笙画一个动作就让他停下来了,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擅长什么蛊惑人的巫术……
严友也看傻了,只有宁韶明他们几个领略多了常笙画的“妖术”,此时都在凝望天花板,试图制造他们和她不熟的印象,同时内心十分宽慰。
总算不是只有他们被女魔头一边凌虐一边惊得傻眼了。
可是常笙画本人却没有被人恭维的高兴和激动。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水平还不能算得上是心理学界最顶尖的水平,只能算得上是同辈之中学得比较好的,可是z国的心理学发展得太缓慢了,好苗子全都跑去了外面的发达国家,以至于国内大多数心理从业人员不是在招摇撞骗搞钱来花,就是有心没力技能不成熟只能辅导辅导小烦恼。
这也是她即使不对付那批神秘势力也要回来z国的原因,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国家在这方面永远都是短板。
所以常笙画婉拒了这位话痨主任医师的邀请,并且表示她现在要去配合警方办案了。
严友向天发誓,他感觉到了这位主任医师笔直射过来的不善目光……
唔,他真的不会对孟澎打击报复吗?好想给孟澎换个医院或者换个主治医生啊……
{}无弹窗严友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孟澎看起来竭力想要给他们表达些什么,但是他的口齿模糊不清,发声困难,对于言语的组织能力更是出现了障碍,也许这些情况都会根据孟澎身体情况的好转而好转,可是在当下,这样的病情无疑是阻碍了他试图传递的信息。
越是无法说出口,孟澎就越是急,仪器发出警报声,示意病人的情绪不能过于激动,门外等候着的医生都皱起了眉头,准备等到情况不好的时候就破门而入了。
严友也急得想打转,让孟澎别说了吧,孟澎自己都非得撑着这口气,让他继续说吧,他看起来状况的确非常不好,严友这会儿都没辙了。
一直跟着严友后面安安静静的常笙画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严友回头一看,登时眼睛一亮——对了,宁韶明说过这位女教官能帮得上他们的忙的!
虽然昆县警察局的刑警们不怎么经常领会到常笙画的能耐,但是经过歼龙大队的队员们的描述,他们已经把常笙画奉为十分低调的能人了。
常笙画对严友做了个手势。
严友立刻侧开身子,同时轻声细语地对孟澎说:“老孟,这位是常教官,是信得过的人,让她帮帮你。”
严友说得言简意赅,孟澎的反应不快,但是听懂了,很快就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常笙画这才走上前去,如果她贸贸然接近,卧底多年戒心十足的孟澎绝对会对她产生条件反射的本能戒备的。
常笙画俯下身子,用十分平静但是足以让人信任的语气说:“现在开始听我的指令,如果你能理解我的指令,就眨一下眼睛,没听懂,就眨两下,我会重复,可以吗?”
等了一会儿,孟澎才眨了一下眼睛,常笙画就这么等着,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严友小心地后退两步,不打扰常笙画和孟澎的交流。
“很好,”常笙画对孟澎说,“你现在的情绪有点激动,跟着我一起放松,来,调整你的呼吸,呼气,吸气,放松你的身体,呼气,再吸气,嘴巴放松,脖子放松……”
连在孟澎身上一直在滴滴叫着的各种仪器终于安静了下来,各种数据也恢复了比较平稳的状态。
门外悬着心的医生护士们以及宁韶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孟澎会撑不住,直接再度昏迷过去……
常笙画似乎并不担心这一点,每一步都做得不急不躁的,“好的,你现在很放心,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你能忍耐,对吗?”
孟澎眨了一下眼睛。
常笙画点头,“非常好,来,你的嗓子也是放松的,我们来试一下出声,跟着我念——我、叫、孟、澎。”
严友十分期待地看着孟澎,但是后者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我”字之后,就怎么都接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