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常笙画反问,“等着何上将想方设法给我塞官职?”
宁韶明眨了一下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考虑当指导员?”
常笙画笑了笑,“我怕把你们逼疯了。”
宁韶明没好气道:“你的话里就不能有一句真的?”
“好吧,”常笙画耸了耸肩,“我有我的计划,很显然,我的计划里不包括留在军队。”
宁韶明又默了几秒钟,“你说过,但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常笙画不置可否,“我不怎么爱开玩笑。”
宁韶明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会走?”
常笙画想了想,“等你独当一面的时候吧。”
宁韶明似乎有些困惑,“你为什么要一直帮我们呢?”
常笙画笑了一下,“别太太真了,宁中队,要付报酬的。”
宁韶明问:“什么报酬?”
“现在保密,”常笙画摇头,“但我保证你们力所能及。”
宁韶明觉得她身上太多秘密了,也知道他们的秘密,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宁韶明觉得挺没意思的。
常笙画看出他的想法,道:“聊聊呗。”
宁韶明垂下长长的眼睫,“我现在没兴趣跟你玩医生病人游戏。”
“不是心理会谈,”常笙画说,“就朋友之间的聊聊。”
宁韶明有点诧异,“朋友?”
常笙画想了想,“勉强算吧。”
宁韶明还真的挺惊讶,他觉得常笙画这个人性格太独,他都怀疑过她有没有知己朋友,没想到自己勉强算是一个了。
他试探性问道:“那聊聊你的事?”
常笙画问:“哪方面的?”
宁韶明思索片刻,“家庭方面的?”
常笙画没拒绝,组织了一下语言,“常家家主克妻的事情,你知道吧?”
宁韶明点头。
常家家主叫常宫锦,继承了常家百年家业,在军事系统里颇有建树,很多年轻士兵都挺崇拜他的。
常宫锦也挺洁身自好,唯一不算污点的污点就是娶了三任老婆,被他克死了两任。
大老婆是世家千金,给他生了两子一女,二老婆是小家闺秀,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常宫锦不信邪,又娶了个三老婆,也就是常笙画的母亲。
“我妈是大师专门给他选的,说是命硬,克不死,果然,她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常笙画的表情很淡定,“我妈家里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说白了就是上不得台面,她为了保住现在的生活,可以说是为常家做牛做马,连我那些哥哥姐姐都得小心伺候着。”
宁韶明看着常笙画,完全想象不出来她会有个那样的母亲。
不过常家的现任主母的确不成气候,常宫锦很少让她出门来见人,虽然老说自己小女儿身体不好旅居国外,但是就宁韶明目前了解的看来,常宫锦估计不喜欢常笙画。
于是宁韶明问:“那你爸为什么不待见你?因为你妈出身不好?”
常笙画笑了,“大概是因为我讨厌他,讨厌到想弄死他吧。”
{}无弹窗陪何丘良上将吃了个午餐之后,宁韶明和常笙画这才离开了那栋办公大楼。
从何丘良提出某个假设之后,宁韶明的状态一直不对劲,出乎意料的沉默,刚才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动筷子。
何丘良看在眼里,知道他是一时受不住那个设想,无声叹气,也没指责他什么。
常笙画怕他一个出神就手滑了,所以把他赶到了副驾驶座上,自己上驾驶座开车。
她的车技素来销魂,没开五分钟,宁韶明就绿着脸回神了,怒吼道:“常小花!松油门!超速了!”
“哦。”常笙画淡定地把忘记松开的脚挪开。
忽快忽慢的车速让宁韶明一脸菜色,“其实你是想谋杀我吧?”
常笙画很淡定,“谋杀你有什么好处?为民除害吗?”
宁韶明翻了个白眼,没接她的话茬了。
常笙画瞥了路边的指示牌一眼,然后打方向盘,拐到了一条通往郊区的马路上。
宁韶明终于发觉到不对劲了,“我们去哪里?”
常笙画直接报了个地名:“北秋墓园。”
宁韶明一下子就愣住了,“为什么……去哪里?”
常笙画很平静地说:“你不是要去见见你妈吗?”
宁韶明愣得更厉害了,“你怎么知道?”
常笙画轻笑一声,“你自己说的,我有读心术。”
宁韶明很茫然,“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妈葬在哪个墓地里?”
常笙画没吭声,专心开车。
宁韶明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卧槽,常小花,你查我!!!”
常笙画一脸淡定,“说得好像你没查我一样。”
宁韶明愤愤不平,“我又没查到什么东西!还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常家人的!”
常笙画想了想,由衷地道:“我父母都还没死,等他们走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们葬在哪儿。”
宁韶明很不高兴,“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情?!”
常笙画想了想,“公平起见?”
她居然还用问号,宁韶明简直想糊她一脸。
天知道刚过天命之年的常家家主什么时候会挂掉!而且这种事情完全威胁不到这个女魔头!
常笙画在国飙车习惯了,回到z国之后开车也是压着最大限速的车速开的,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北秋墓园。
车子刚停下来,宁韶明就直接推门下车,扶住车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飞车追毒贩的时候他都没有晕过车,这女魔头就是天生克他的,开个车都不让他安生!
常笙画倒是精神奕奕,还打开后车厢,帮把宁韶明藏在那里的玫白色瑰花拿了出来,那是他早上买的,再闷下去就蔫了。
宁韶明吃惊地看着她,“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他本来是打算先把常笙画丢在路边,自己开车过来的!
常笙画似笑非笑,“关于你的事情,我还是知道得比较多的。”
她故意说得暧昧,宁韶明果然露出一脸嫌弃,没再追问了。
“行了,你进去和伯母说说话吧,”常笙画把手里的白玫瑰塞到宁韶明手里,“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