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听到能让宁韶明成长所以就迟疑的辰津,计芎的确是更符合老妈子的性格,张口就道:“他年纪也不大……”
常笙画差点儿笑了出声,“二十七岁,年纪还不大?”她指了指自己,“宁中队把我还大小半年吧。”
计芎立刻就被噎住了,他记得宁韶明是和常笙画同年出生的,但是常笙画明显比宁韶明成熟多了,只是有点成熟过头了……
辰津也没拦住气急败坏的计芎,等他鸣鼓收兵了,辰津才开口道:“教官,我们想知道你对中队说了什么,他这几天的情绪不太对劲,你是我们的心理医生,应该也不希望会影响你的治疗效果吧。”
常笙画似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的缜密,计芎的耐心,如果他能从你们身上学到这些东西,加上他的聪明,那么他就无敌了。”
辰津愣了一下,发现女教官并不是在开玩笑,语气还挺认真的。
常笙画淡淡地道:“虽然我老是针对他,但是我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其实你们可以对他更放心一点,他比你们想象中聪明,但是你们帮着他,他就不愿意动弹了。”
如果宁韶明真的是一个草包纨绔,那么歼龙大队天天得罪人,就不会屹立到现在还没倒下了,他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得罪的人更多,但是他也还活得好好的。
计芎冷静下来,倒是听出了几分端倪,迟疑着道:“教官你是不是在……故意训练他?”
其实他想用“调教”这个字眼的,但是又觉得太暧昧了,只好换成了“训练”两个字。
常笙画的手里把玩着钢笔,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我也不做亏本的生意,我这么做,自然是因为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她说得直白,相信天下间没有免费午餐的计芎倒是消除了一些怀疑。
辰津则是更加警惕了,“中队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贪图的。”
常笙画睨了他一眼,“放心吧,辰上尉,我不是毒贩子,也不是赌博场的大佬,不会利用他的职务来做什么的。”
计芎忍不住道:“那你的目标是宁家吗?”
他不知道辰津和常笙画讨论过这个问题,所以也问出来了。
常笙画上次对辰津说得很含糊,这次沉思几秒钟后,就坦然地道:“我对宁家没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宁韶明这个人和他的人脉,作为一个心理专家,我不想待在军队里,可如果我还想在z国进行更高深的研究,那就需要更多的人脉网络,你们理解了么?”
辰津有些怔然,“你的意思是,纯粹是想让中队和他的人脉网给你做后台,让你进军z国的心理学界?”
计芎有点不理解,“军队和心理学是两个系统吧?老大能帮你做什么?”
常笙画微微一笑,眼睛眯了起来,掩饰住了眼底的暗光,“这就不是你们能研究的领域了,我只能说,我对弄死或者弄傻宁韶明没兴趣,但是,如果他一直都这么烂泥扶不上墙,那我一个不高兴……相信我,你们不会愿意看到的。”
辰津和计芎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有股汗毛倒竖的感觉。
常笙画这么摆明了说,不就是坑他们一起训练宁韶明么,偏偏这还是好事,不能拒绝,他们真是上了贼船都不自知啊!
不过,等离开了常笙画的办公室,计芎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辰津。
辰津疑惑,“怎么了?”
计芎咬牙切齿,“你忘了么,我们本来是想问什么的?”
辰津仔细一想,才想起他们原本是想问常笙画对宁韶明说了什么的,结果被常笙画一忽悠,他们都把自己的来意给忘了,还被她忽悠得赞同了对方的做法!!!
计芎和辰津再次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韶明并不知道他的两个贴心下属已经被常笙画拉下水了,他正在思考常笙画丢给他的重大问题。
他也知道这是常笙画给他挖的坑,可是他就是掉进去掉得心甘情愿,谁让里头的诱饵是整个歼龙大队呢。
宁韶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前面被吊了一根胡萝卜的驴,常笙画就像是拿鞭子赶着他走的农夫,还一边问他是要胡萝卜还是白萝卜。
“叩叩叩——”
“操……”宁韶明越想越烦,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敲门,他就忍不住把枕头砸到了门板上,“别烦老子!”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过了就寝时间,一般只有计芎和辰津他们几个才会来打扰他,所以他才毫不客气地赶人,他们也会很识趣地不打扰他。
谁知等了半分钟后,敲门声又想起来了。
宁韶明除了枕头就没有别的无害物品能丢,只能黑着脸爬起来开门,恶声恶气道:“你奶奶个……”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常笙画,一下子就把剩下的半句脏话咽了下去。
常笙画披着厚厚的大衣站在那里,面色淡淡地道:“注意素质,宁中队。”
宁韶明:“……”
他就愣是不明白了,什么时候都能这么理所当然,这个女魔头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常笙画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啧了一声,“没出息。”
宁韶明的青筋一爆,“我又得罪你了?”
“你战友得罪我了,”常笙画语气平淡地道,“我也看你不顺眼。”
宁韶明忍住关门拍扁她鼻子的冲动,“谁去找你了?”
“好几个人,”常笙画想到在计芎和辰津之后,偷偷溜来的刘兴等人,“烦了我一整天。”
宁韶明明白了,这就叫冤有头债有主,常笙画直接把他当成是罪魁祸首了。
“我怎么了我?”宁韶明觉得有点冤。
常笙画打量了他几眼,摇头,“就这个德行,丢三落四失魂落魄没精打采的,你说他们不找我找谁?”
宁韶明没忍住,呛道:“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么?”
常笙画变回面无表情,“哦,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