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心头‘咯噔’一声：“怎么会？怎么会……”

“老夫人身子骨本身就薄弱，平日里需要细心调养，方能活的久些，可如今，却急火攻心，以至于回天乏术！”大夫没有隐瞒，瞧了眼仍处于昏迷中的老夫人，又叹了口气：“老夫人的时间不多了，待会你们有什么话，能说就抓紧说吧！”

话音落，径直垂首将东西收回医药箱，旋即，对着萧恒拱了拱手，向着厢房外行去。

萧恒猩红目光，刷的射向冷兰溪与周姨娘。

二人身子皆是一颤，脚步下意识后退，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恒迈步，一步一步的逼向她们。

他想知道，明明前几日，大夫前来诊断，说额娘的身子骨已有所好转，这怎么她们一来，人就急火攻心的不行了？

冷兰溪与周姨娘唇瓣哆哆嗦嗦好一会，愣是没有吐出只字片语。

她们谁都想将责任，推至对方身上，但谁也不敢先行开口。

“阿恒……”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嗓音，拉回萧恒处于暴怒边缘的理智。

“额娘！”萧恒回身，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边，伸手，握住她伸起的右手：“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老夫人急促喘了口气，嗓音颤抖道：“让、让其他人全部出去，额娘有些话，想要、想要单独问你！”

“额娘！一切等你好了再问，你现在先行休息……”

“额娘怕、怕自己再不问，以后就没、就没机会问了……”老夫人因激动，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恒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额娘！你别激动，孩儿听你的！”

“好、好……”

萧恒侧目，望向脑袋都快垂至地面的冷兰溪与周姨娘，厉声道：“先出去，这笔账，日后我再跟你们慢慢细算！”

冷兰溪与周姨娘面色一白，不敢出言求饶，垂着脑袋，快步行出厢房。

其余丫鬟奴才们，也不敢久留，快步行了出去。

“额娘！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萧恒努力的压制着眼眶中的湿润，不想将自己的担忧、难过，表现在她的面前。

可他殊不知，无论他如何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为他的额娘，她都能感受得到。

“阿恒！额娘本就是命不久矣之人，待额娘真的、真的去了，你切不能将额娘的死，怪罪到、怪罪到啊溪与阿梅的身上……”老夫人交代，努力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手背。

萧恒唇瓣紧紧的抿起，没有正面的答应她。

老夫人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之上，因为她清楚，她没这个时间去纠缠。

“阿恒！额娘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萧恒颔首。

“当初，额娘突然重病，可是有人、有人对额娘动用了巫蛊之事？”老夫人有些混沌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萧恒，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情绪变化。

萧恒呼吸一紧，总算是知道，她为何会急火攻心了？

“回、回答额娘！”见他久久没有出声，老夫人颤抖着嗓音催促。

萧恒闭了下眼睑，片刻，重重颔首。

“罪孽啊！罪孽……”老夫人苍白唇瓣剧烈颤抖，怎么都想不到，萧家会出来如此心思歹毒的后辈：“……是、是谁？”

“迪儿！”事到如今，萧恒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他不想让自己额娘临走前，还带着遗憾与不解。

“是她！竟然、竟然是她……”老夫人因激动，而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仿佛随时有可能咽气般。

萧恒吓的急忙握紧她的手掌：“额娘！你别激动！迪儿如今，已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而且孩儿答应你，日后，一定不会出手帮她！”

老夫人又连续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一会，才总算是顺过气来：“我们、我们萧家绝对、绝对不会有如此心思歹毒之辈，绝对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