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你依然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吗？”萧沫歆问的直白，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意思。

“我、我……”缪可心苍白唇瓣，张张合合数次，却愣是没有一句表明心思的言语，自唇中溢出。

冯子胥静静凝视着，床上熟悉而陌生的人儿，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熟悉的面容，却不再是熟悉的她。

脑海中不由闪过，他们从相识、相知、相爱一步步走来的每一个场景，心头所有的焦躁与惶恐，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思念与担忧。

他不知道，离开缪可心身躯的她，如今身在何处？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泣？

种种想法，在他心田掠过，脚步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头也不回的奔出厢房。

“少爷！冯公子……”

“随他去吧！”萧沫歆清楚，他突然跑走的原因，而有些事情，的确得他自己慢慢的去适用，去接受。

“是！”

萧沫歆眸光，重新落与缪可心身上：“想知道，这几年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吗？”

缪可心轻轻颔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应该是你万念俱灰之时，被柳儿趁虚而入……”

——

“柳儿……柳儿……你在哪？你在哪……柳儿……”冯子胥在树林内，不断的奔跑着，呼唤着，试图唤出，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柳儿……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附近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不舍得离开我……柳儿……”

“……柳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将你狠狠的推开……人也好，鬼也好，我爱的终究是你……柳儿……我求你，求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柳儿……”冯子胥不间断的呼唤声，可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柳儿……我爱你……求求你，出来再见我一面好不好？柳儿……”

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此时此刻，他算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这种心情。

柳儿有几许透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抬手，想要拭去他脸颊泪水，可奈何却无法碰触到，他的温度。

第085章阴阳相隔的距离

“不会了……此生除了柳儿外，不会再有更适合我的女子……”冯子胥呢喃，眼底慢慢溢出一层薄雾：“……为什么？为什么上苍要对我如此不公平？幼年，剥夺我的父母，长大后，待我好不容易有个家，结果……结果自己的娘子却是一只孤魂野鬼……”

冯子胥痴痴的笑着，泪水顺着眼角一颗颗滑落。

萧沫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为法师，见到伤人厉鬼，她理应出手除去，可面对有些人的伤，她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世间之事，往往都具有两面性，想要做到鱼和熊掌兼得，几乎不可能。

“柳儿呢？她现在……怎么样了？”良久，冯子胥压下心头的慌乱，艰难开口询问。

萧沫歆抿了下唇：“你问的是身躯原本主人，还是后来强行占据身体的鬼魂？”

冯子胥呼吸一滞，衣袖中指尖再次收紧：“……后者！”

“逃了！”萧沫歆樱唇轻启，见他稍稍松了口气的神色，不由摇了摇头；看来，他陷的比她想象中的要深。

明知人鬼殊途，却还希望对方能好好的。

“她虽然逃了，却并没有逃远，也许，随时会回来！”萧沫歆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却没有急着去寻找，因为直觉告诉她，她一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冯子胥身体瞬间绷紧，片刻，缓缓闭上双眼。

萧沫歆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他此刻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对方既然逃了，就逃得远一些……

“想不想去，和身躯原主人谈谈？”片刻，萧沫歆率先打破沉寂。

冯子胥干涩唇瓣抿了又抿，最后，轻轻颔首。

——

“小……少爷！你们回来了？”提着茶壶，正准备进屋的蕊儿，见到萧沫歆，忙顿住步伐。

萧沫歆颔首，顺口询问：“那姑娘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