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有梅苑和墨王府这两个正主的住处却是一片安静。
墨王府已经被燕寒墨交上去了,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全都在他送出去的六十六口箱子里,那是他送给阮烟罗的聘礼,还是明目张胆大大方方的送的。
就算是皇上想打那六十六口箱子的主意,至少也不会在最近。
毕竟,燕城乃至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那是燕寒墨送给阮烟罗的聘礼。
没大婚的人,没亲自操办过婚礼的人永远也理解不了操持婚礼的那种忙和乱。
燕寒墨连轴转的忙了两天一夜了。
直到三更天,才终于用到了晚膳。
门是开着的,时不时的有人进来汇报这个汇报那个,好在,不管事情有多少,全都是井然有序的。
“爷,宫里来人了,是曹总管亲自来的,请您出去接旨。”
“请到厢房里候着,就说找不到我的人。”燕寒墨夹了一口菜飞快的吃着,他是不会见曹连英的,不是不给面子,而是知道接旨的后果是什么。
燕勋绝对不允许他娶阮烟罗。
他若去了,接了圣旨就再也不能娶阮烟罗。
可若不接,那岂不是要抗旨?
那样的罪名更大。
所以,不去才是最稳妥的唯一的办法。
他就一个字,“拖”字诀。
等拖到了大婚时,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燕勋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是。”来人去回话了,燕寒墨继续吃饭吃菜。
婚房是他早年早就置办好的宅子,甚至于连春绣苑的绣活也是不久前就下了单子的。
他此时就觉得他从前准备的那些好象就是再为这一场非常急迫的婚礼而准备的。
仿佛,早就觉得他要大婚了似的。
想到小女人大了肚子了,而他从知道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与她庆祝一下这件事情,呆会过去了,把钥匙交给她的同时,也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下,挺着大肚子的还四处招摇,甚至还非要逛窑子。这样的女人,除了阮烟罗,放眼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小紫放下了水杯,移前一步到了床前,“我去墨王府的时候,王府里很安静很冷清,只有几个守院子的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婚房不是在墨王府里吗?那是在哪里?”红袖是个急性子,一听出问题就急忙询问了过去。
“我也是怀疑呢,所以就叫过来一个守院子的家丁问了起来,才知道王爷已经把官印和军符全都放在了墨王府,至于婚房,是在燕城郊外的一处新宅。”
“什么,七王爷把官印和军符全都上缴了?”红袖一口茶喷了出来,人已经要吓瘫了,这不止是官不做了,甚至于连王府也不要了。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李妈不解的问阮烟罗,就凭小紫一回来阮烟罗问的问题,就证明阮烟罗是想起了什么不妥。“皇上先前下了圣旨,写得明明白白,如果三年内我没有祸乱宫闱,才会准许我与七王爷完婚,而现在不过才过了几天而已,皇上是不会同意七王爷娶我的。”自然,还有燕寒儒那一支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止
的。
她也不明白燕寒儒和燕君非为什么想要娶她。
可是第六感告诉她,那其中一定有问题。
就算是君离,她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
但是不说,不代表他不想娶她。
所以,燕勋不同意,再加上燕寒儒和燕君非从中作梗,她和燕寒墨的这一场大婚,只怕没那么容易顺顺利利的完成。
这也许就是燕寒墨晚上来梅苑行将要告诉她的事情吧。
她倒是没想到,就为了娶她,他会主动卸了自己所有的官位。
无官一身轻。
从此不在宫中,又何为她祸乱宫闱这一说呢。
他是想要撇清天下人对她的猜度,却殊不知,赔上的却是他自己的未来。
从王爷到一届平民,那是从神坛走到尘埃的转变。
她忽而想起他手执着那一朵初绽的莲递在她面前请她嫁给他时的画面,那样凝重的表情,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在娶她的。
可是付出的代价更是认真的,而且是巨大的。
所为,不过是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给她的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心忽而就疼了。
有他这样对她,便什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