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照着昔日游览各地博物馆所见的馆藏珍品描述的,然而未出两日,就送到了她手上。若说要一模一样的自是不可能,可到了她手中的物件,无论无论材质还是式样都极为符合她的要求,几乎挑不出错来。
谢微瞧着似已出神,轻叹了一声:“杭州的西湖醋鱼,洛阳的道口烧鸡,成都的麻婆豆腐,镇江的肴肉陈醋,扬州的蟹粉狮子头……听说都是天下闻名的美味佳肴。”
姑娘忽然报起了菜名,子衿静姝茫然不解,随后发现姑娘并不是对她们吩咐的,而是自顾说道:
“若不出府门却能尝遍天下美食,也是不虚此生了。”
那位忠叔却似认真地记下了,然后恭敬地向夫人告退。
谢微心思稍转,方才记起此事,却见李潜渊已走了进来。当下竟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想着扯过一床被子,将笔墨纸砚尽数盖住。倒不是她真的小家子气至此,怕又被顺走几件东西;也说不好是否觉得太过杂乱不能入目,故而生出赧意。
好在她最多是心头涌起的冲动,敢保证身体行动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来,连指尖都未有半点颤动。可为何总觉得心思被面前之人一览无遗了?
李潜渊的面容上却看不出分毫端倪,温文尔雅地含笑一礼,说听闻府中来了几位大厨,故而不请自来,叨扰一杯水酒。
酒席都是他备下的,名厨也是他请来的,却不见半点居功自傲的得色,反而像是诚心实意地前来讨杯酒喝,也要先得到谢微应允方可。
谢微起身回礼,程蕙领人将笔墨纸砚等物尽数收起,连床被也重新铺过了。
成亲不足十日,新房却早早换去了大红鸳鸯被。李潜渊的眸光微闪,却几乎无人能够看出刹那的变化,转而望向谢微时依然一如往常,说不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