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楚这次显然已经褪去了之前面对阮枝的小心翼翼,在一干大臣面前,他辞藻犀利眼光独到,行为举止间稳重大气,气势浑然天成,幼时不受宠的经历让他面对敌人时更加谨慎,行事也更加迅速果断。
就像一头狼,随时准备咬住敌人的喉咙,扼住他的呼吸。
阮枝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一旁有人注意到这边,便多看了几眼,阮枝见他们谈得似乎差不多了,便抬步走了进去,盯着形色各异的目光,她面不改色地给纪楚行了个礼。
“这是朕特地请来的先生,以后事关岭南一事先生都会参与到议事之中。”
一见到阮枝,饿狼下意识地收敛了利爪。
话音刚落,阮枝就感觉到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不善了几分。
“陛下,岭南事关重大,苏贼来势汹汹,臣认为应多加谨慎。”一年轻臣子斟酌再三道。
他只当是哪个为了引起皇上注意的世家女,毕竟在此之前可是从未听说过皇上身边有位“先生”,虽是收敛了,但阮枝还是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质疑和轻视。
纪楚眉头一皱,阮枝便先他一步开口:“这位大人说得好,我们的确应该谨慎。”
“苏殷行利用苏家余财恶意招揽跟从之辈,利用岭南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的特点明目张胆地挑衅朝廷,甚至威胁到了圣上的江山,不得不除。”阮枝掀唇微微一笑,露出如编贝一般洁白的牙齿,像是某种猛兽露出森森的獠牙。
“如今他作为首领舍弃岭南逃窜别处不知所踪,岭南只剩些残兵仍负隅顽抗,凭借的也不过是那些险峻地势。然再易守难攻的地方也必有破解之法,朝廷才识过人之辈众多,难道还不能拿出两个来试一试?”
阮枝的语气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一身着青色官服的人上前道:“众人都同先生的想法一样,只是岭南条件恶劣,史书曾记载此处地形复杂变化百出,更甚者利用这一点布下迷障,想要攻下此处绝非易事。”
“我泱泱大燕人才辈出,但不明情况前,不可冒险。”
又想吃肉又舍不得出血,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差事?阮枝面色不变,直直地对上那名臣子,
“照大人的意思,朝廷舍不得派人出面,又想轻而易举地攻下岭南?这可不只是嘴皮子一动就可以的。”
那人面色难看,被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在圣人面前羞辱,旁边的同僚脸色不佳,阮枝这句话像是光明正大地打他们的脸一样。
见众人噤声,阮枝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来对着坐在上首一直沉默的纪楚道:“臣愿领兵前往,替圣上排忧解难。”
纪楚面色微变,他目光落在阮枝面上,神色略微挣扎:“岭南形势尚未明了,虽有琚王在先,但——”
“圣上,”纪楚还未说完阮枝便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极为不敬之举,一旁的臣子们都变了脸色,倒是忽略了纪楚语气中类似于“担忧不舍”的情绪。
“臣愿为圣上铲除异己,至于匪首苏殷行,臣也会一并带到,任凭圣上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