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之食指微动,身子不经意间往旁边移了一步,刚好遮住那几人的视线,几个人无趣地转过身去,又谈天说地起来。
茶馆虽小,但胜在干净,阮枝寻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一壶茶几个早点,凌虚之擦了擦鬓边的细汗,好在脸上那些东西都是特制的,沾了汗水也不见化开的迹象,这一静下来,茶馆里的说话声便显得愈发清晰。
凌虚之刚放下行李,耳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手上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茶壶,视线微微朝一旁扫过去。
一旁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异常,仍挥着手高谈阔论:“要我说啊这姓苏的做的没错,那魔女作恶多端,早就该有人收拾她了!”
“苏殷行杀了阮魔女,还召集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如今盘踞岭南倒颇有些要抬头的意思,不知上面那位是什么想法了。”旁边稍稳重些的一个同伴接话道。
平常茶馆鱼龙混杂一些人说话甚是肆无忌惮,但那人在提到上面那位是还是微微压低了声音,一桌几人面色微敛。
“不论上头如何想的,我们这些个江湖客可管不着,横竖牵连不到我们头上来,只是听说苏殷行在四处招揽人手,给的报酬颇为丰厚,不知他打的什么念头。”
开始说话的人嗤笑一声,话里却带了几分试探的意味,旁边的同伴一挥手,眉间带了几分不赞同之色,
“那苏殷行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官家子弟,他能懂什么东西?之前苏家被灭门,如今苏殷行刚杀了阮魔女便大肆集结人手,我看他打的算盘可不简单。当初灭门可是天家下的命令,到时候若是苏家那小子跟天家对着干,这一脚如何掺得?”
那人一惊:“不会吧,那小子有这么大的胆子?”
同伴摇头:“传言那魔女当年救回苏殷行后带回齐兰山上悉心照顾,苏殷行认她做了师父,这十几年过去那姓苏的一直牢记满门覆灭之恨,终究是对自己的师父下了手。”
“虽说当初都说是魔女自作自受,可涉及到天家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如今魔女死了,苏殷行就算是报了一半仇,姓苏的厚积薄发忍辱负重干掉了自己的师父,自己一家人又都没了,没有后顾之忧,如今怕也是来势汹汹。”
那汉子一想是这个道理,转而又有些疑惑,
“不过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那魔女既是苏家灭门惨案的推手,又怎会救回苏殷行呢?当初上头那架势可不见得想留活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魔女与苏家的家主是旧识,苏殷行估计早就认识她了!”同伴眯了眯眼,满意地看着汉子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这你又是怎么得知的?”
“哼哼,当初围剿苏家时消息还未传出来就被封锁,若不是我路子多,如何得知这些辛秘?”
同伴朝四处看了看,极为谨慎的样子,凌虚之转眼,端起茶做出饮茶的动作,便听得那人压低声音道:“当初都说是那魔女的手笔,可得知真相的人早就死光了,事情是什么样子还不是上头那位嘴一张的,又有谁胆敢去查探呢?”那人一脸讳莫如深,意味深长道,
“齐兰山上的魔女与苏家是旧识,她若是想害苏家为何还要留个祸害在自己身边,最后还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