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就交给牛先生吧,”李自成打着哈哈,道:“各位将军,府中已经摆下宴席,算是迟到的接风,各位不要介怀才是!”
“不敢,不敢……”
李自成陪着马守应他们在府衙喝酒的时候,李信、牛金星、高立功等人已经挑选出四个团的士兵,将五营的士兵整编了。
革左五营的士兵,合编为奉天营,主将为马守应,领参将衔;四个团中,贺锦、贺一龙、刘希尧、蔺养成分别出任团长,都是领游击将军衔。
四个团只有两万余士兵,其余的士兵,除了需要增补进各营团外,其余暂时解散为民,以后需要扩军的时候,可再行招募。
李信从第四营、独立营、承天营中抽调部分从千户、从百户,在奉天营中担任千户官和百户官,同时也是各千户、百户的教官。
奉天营各团的士兵,并非属于原先的某一营士兵,五营士兵全部打散,重新列编。
随同五营的二十万部众,李自成已经做了安排。
开封城内外,人口大量减少,奉天营将士的家眷,共九万多人,全部安置在开封,少数人在城内经营商铺,大部分人安置在城外,合编为村,由官府发放耕地、粮食、种子、农具等,如果家庭缺少青壮劳力,由邻居代耕。
另外的九万余百姓,汝宁府及属县、归德府及属县,各安置两万;汝州既属县安置一万;南阳府及属县、陈州及属县,各安置五千。
剩余的三万,全部安置在郑州及所属四县,李自成的心中,已经准备打造“郑州”这个中心城市了,一旦河南的局面完全稳定下来,郑州便从开封府中独立出来,升格为府。
奉天营刚刚组建,将士之间不是太熟悉,加上要熟悉天命军的军律军规,李自成给奉天营一个月的操训时间。
一个月后,如果奉天营的士兵基本达到天命军的要求,便结束操训,正式成为天命军的战兵。
天命军下一步的目标,是南下湖广,拿下江汉平原的富庶之地,丰富天命军的粮食供给。
离开河南之前,李自成传出两份讯息。
一份是给正在开封与郑州之间监工修路的宋献策,命他节制留在河南的军队,防备明军趁虚袭击。
李自成将带走了河南天命军的主力,但洛阳、开封、南阳、汝宁各城内,分别驻扎着顺天营、第四营第四团、第七营第三团、第七营第四团,七个团接近四万士兵,加上各地的城防军,总兵力超过五万。
另外一份讯息,则是传令长江水军的周坤,命他带着水军主力,尽快顺江而下,配合陆军在湖广作战!
趁着奉天营在操训的机会,李自成带着马守应、贺锦、贺一龙、刘希尧、蔺养成等人,去郑州闲逛了一趟,让他们参观了正在修筑的水泥大道。
罗汝才、高立功已经赶到汝宁后,李自成才召见革左五营首领,这两人都是革左五营的老熟人,加上牛金星,知府衙门的正堂,一共坐着四个人。
稍顷,何小米将马守应带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又黑又壮的汉子,跟铁匠似的。
罗汝才、高立功忙起身施礼,罗汝才哈哈笑道:“老回回,咱们又见面了!”又向黑汉拱拱手,笑道:“左金王一身英气,还是如此逼人!”
左金王贺锦向座上的四人都是拱手,却没有说话,老回回马守应大笑着拱手,正待说话,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得不弯下身子,用手掩住口。
贺锦忙递上一条白色的锦帕,马守应摆摆手,却是从怀中取出一条深黑色锦帕,擦去口边污迹,又是向罗汝才一拱手,最后目光落在李自成的身上,“大都督?”
“马将军、贺将军请坐!”李自成含笑拱了拱手,又让何小米奉上茶水。
马守应也不客道,在李自成的对面坐了,拱手道:“早就听说过大都督席卷中原的事迹,今日得见真容,马某万分荣幸!”
“马将军客气,”李自成笑道:“马将军率领兄弟们,在英山、霍山一带,也是闯出不小的天地,自成早有所闻!”
“带着弟兄们混口饭吃,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马守应摆摆手,“大都督这般,每据一地,收在囊肿,马某实在佩服!”
罗汝才笑道:“老回回,你的口才,在下领教过,”顿了一顿,道:“老回回这次来河南……听说你们最近和八大王走得很近……”
“哎,别提了,”马守应摇摇头,道:“黄得功、刘良佐都是兵精粮足……”
“胜败乃兵家常事,马将军不必介怀,”李自成笑道:“八大王张将军,也是在下的故人,不知道现在……”
“张秉忠?”马守应迟疑了一会,终是道:“不好,很不好……”
罗汝才道:“八大王现在何处?”
“秉忠在湖广无法立足,东去直隶,”马守应眯起双目,似乎在回忆往事,“二月,攻下全椒;三月,围舒城,不下;四月,攻六安,不下;五月,攻下庐州,明廷逮庐州巡抚郑二阳入狱,又命马士英提督凤阳,代替郑二阳,秉忠被迫西去;八月,下六安,击败朝廷总兵黄得功、刘良佐部的援兵;九月,在潜山被刘良佐战败,此后下落不明……”
李自成心中唏嘘不已,在朝廷的账单上,张献忠是仅次于自己的流寇头目,影响应该在革左五营之上,没想到被明军撵得到处乱飞,连一片栖息之地都没有……
的确是流寇!
不过,马守应将张献忠的事告诉自己,应该不是心机很深的人,这次敢入汝宁城,说明对天命军没有多少戒心,心中应该没鬼。
加上他的身子,这才来到汝宁……与明军游战了大半生,极有可能是累了……
这样的人,应该值得信任!
高立功安慰两句,道:“马将军、贺将军,你们这次来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