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搂了一会,又微微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蝶儿先去西宁,放心,我不久便会去看望你们!”
马车就要动身了,陈秋蝶没法,只得将脑袋脱出来,抬起雾蒙蒙的双目,“大都督别忘了,婢子在西宁可是日夜盼望……”
“绝对不会忘,蝶儿放心!”李自成冲着陈秋蝶挥挥手,又冲着掀起帘子偷望的孙梦洁、穆思蓉挥手,然后用力一挥向车夫示意。
车夫叫了一声:“夫人们坐稳了!”随即挥动马鞭,在马臀上狠抽一鞭,马儿吃痛,迈开四蹄,扬尘而去……
李自成一直朝陈秋蝶他们挥手,直到马车拐了弯,看不见影儿,方才回去。
他一直惦记中兰州没有下大雪的事,靠天吃饭的年代,雨雪可是宝贝,但他实在想不出人工降雨的法子,只能将目光盯着南方雨水充裕的地域了。
二月初,李自成再次建召见梁文成、沈道、郭世俊和李过四人,秘密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会议结束后,便展开了一系列的部署。
西宁火器局生产的步枪、山地炮、火药包,全部运来兰州,将优先装备宋文的第七营,同时,已经完成整训的第三营秦大年部,立即赶往靖远县,将宋文部替换回来。
宋文部回到兰州后,将开展为期两个月的强化操训,无论是士兵的射击技能,还是思想认识,都要有明显的改观。
李自成还给西宁、三川两府传讯,让各府县的主官集中于西宁,接受为期三日的受训。
驻扎沙柳城的狼骑兵,也是接到李自成的传讯,让他们准备一支五百人的骑兵,十日内赶赴湟源县,李自成没有告诉他们出征的地点,只是让他们自备草料。
李自成原本的打算,并不需要狼骑兵的这些骑兵,第二营李过部的骑兵就足够了,但有些脏活,还是假手他人为好,而且战争之后,还需要狼骑兵驻守,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狼骑兵劫掠一番。
跟着大哥混,总得有些甜头!
狼骑兵虽然入了汉籍,但他们独立成军,李自成希望保持他们的血性,用不断的劫掠、屠杀,维持着他们的战斗力。
五日后,李自成估计西宁、三川两府的主官们已经陆续进入西宁,遂告别高桂英、娜木钟、田芬等一众妻妾,又将大都督府交给梁文成、沈道、郭世俊他们,自己带着亲兵,还有刚刚追随他的刘奎、李佳、王桂、左卦四人。
李过亲率第二营一千骑兵,充当李自成护卫,也是同日而行。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但天气依旧寒冷,农田里的麦苗,还是蔫蔫的样子,并没有显现出茁壮成长的样子。
李自成心思烦闷,在三川府也没有逗留,直接去了西宁。
新元之前,西宁的学校都是放假,孙梦洁、陈秋蝶、穆思蓉三人,才有机会来到兰州,与李自成相会。
孙梦洁、穆思蓉的娘家,就在西宁城内,她们平日就住在娘家,与爹娘日日见面,所以新元的时候,她们决定与李自成一起过,而陈秋蝶的娘家已经不存在了,李自成走到哪儿,哪儿便是她的家!
三人事先并没有知会李自成,坐着马车一路打探,直接入了大都督府,府中驻守的亲兵认识她们是大都督的家眷,不敢阻拦,放她们入了后衙。
李自成恰好在家,看到三人从马车上下来,顿时滚圆了双目,“洁儿、蝶儿,还有蓉儿,你们咋来了?怎的不早说,我安排人手去接你们,这大冷的天!”
孙梦洁的脸蛋儿红扑扑的,她的肤色原本就是麦麸黄,这会倒像是红黄相间的某种苹果,“学生说要知会先生,都怪蝶儿,非得说要给先生一个惊喜!”
陈秋蝶一声红袄红裙,点缀着蓝色的图案,还有黑色的边丝,完全就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只是不知道,有人是否还记得我们姐妹三人,兴许早把我们给忘了也说不定!”
也许是坐马车久了,双腿发麻,她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李自成慌忙上前一步,双手揽住陈秋蝶的细腰,在她通红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快,先进屋暖和暖和!”抬头见穆思蓉缩在后面,忙道:“蓉儿,冷不冷?”
“还好吧!”穆思蓉见李自成柔和的目光看向自己,面上含羞,心中却是甜丝丝的,“西宁下了场大雪,过了黄河,进入兰州地界,倒是干爽些,只是有些阴冷……”
“那快进屋吧!”李自成空出一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并肩入了厅堂,“你们三人,一路劳顿,也该饿了吧?莲儿,快端些热汤出来。”
“来了,马上好!”宋玉莲听到陈秋蝶的讯息,恨不得立马搂进怀中,但她知道,大都督见着蝶儿,少不得要恩爱一番,只得躲在墙角偷偷张望。
少顷,宋玉莲捧出汤水,还有一些白面馒头,“三位夫人慢用,先填填肚子,晚上时婢子再多做几个菜。”
三人谢过宋玉莲,端起热汤,就着白面馒头啃起来,李自成却是端坐一边沉思,心中稍稍有些吃惊。
穆思蓉说,西宁下了大雪,而兰州却没有……
是呀,这都什么季节了,连场大雪都没有……下大雪虽然更冷,但对庄稼来说,却是非常难得的宝贝!
连续低温,能冻死隐藏在地里的害虫,更重要的是,大雪能带来宝贵的降水,如果兰州缺水,明年的庄稼怎么办?
百姓可以用粗粮对付,但士兵们吃惯了白面馒头,如果突然换成红薯土豆这类粗粮,他们能没有怨言吗?
看来南下巴蜀的事,必须要成行了!
孙梦洁喝了一碗热汤,身子暖和多了,也不吃馒头,抬眼看到李自成正在一边发愣,“咦,先生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晚让你们……谁来侍寝!”李自成伸出右手,张开成爪状,再用力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