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连着伤亡,多尔衮也是懵懵懂懂,对面究竟何方神圣?为何见了大金国的骑兵,不但不退缩,还要土狗似的叫嚣不休?
经过与岳托、萨哈廉、豪格商量,他派出使者,向对面下了战书。
李自成正在大营外闲逛,明着出来晒太阳,实际上是在查看地形,当他路过大坝山、哈达山时,心中不觉一动!
大坝山与哈达山,应该算是狼山的余脉,但都是独立成峰,与狼山主脉之间,隔着一段沙地。
山峰不高,但在平坦的沙地上,显得颇为突兀。
南面的哈达山,海拔更低,看起来不过三百米,却是林木幽密,斜坡上的灌木、牧草以及山脚下沙地上的牧草,连接为一道完整的绿荫。
李自成刚刚回营,高一功急忙来报:“大都督,女真人派来了使者!”
“使者?”李自成一愣,“难道他们要议和?”脸上却是挂着不屑的冷笑,“使者在哪?”
“大都督,女真人不是要议和,而是来下战书的!”高一功道:“使者就在隔壁的营帐中,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大都督要不要见见?”
战书?李自成实在没想到,兵不厌诈,打仗就打仗,还下什么战书?难道非得在战场上用骑兵一决胜负?
不过,这样也好,天命军远道而来,后方的补给困难,不像游牧民族,在草原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主场。
看来,各部游骑轮流使用的“土狼”战术,恐怕令多尔衮不胜其烦了!
李自成让翻译将战书上的内容翻译过来,沉思片刻,从他手中接过战书,在上面批了“来日辰时、大坝山下”八个大字,便要打发使者回去。
使者收拾好战书,却是没有离开,“大都督,贝勒爷让小人问问,你们是何处的兵马,为何要与大金国做对?”
听吧翻译的话,李自成淡淡一笑,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我们同样不知道你是谁,在草原上,大家讲究的是实力,明日一战,你们要是赢了,自然知道我们是谁,如果你们失败了,就请你们退回去。”
使者看了李自成一眼,一言不发,跨上战马转身离开了。
多尔衮听到使者的传言,心中十分不爽,在大金国面前,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
幸好他们已经批准了明日的决战。
这是大金国骑兵杨威的机会,那个大都督说的没错,他们是谁,的确不重要,一群死人,终究不会阻碍大金国骑兵行事!
他立即传令岳托、萨哈廉:明日辰时,镶红旗三千骑兵,将做为决战的先锋,率先冲击敌营!
“什么?皇太极敢收编察哈尔部?”王俊卓几乎从座椅上跳起来,双拳紧握,两眼放射出摄人的光芒,血红血红的,过来好久,方道:“大都督,一旦与女真人决战,属下请求为前部!”
王俊卓这样一说,高一功就坐不住了,他虽是汉人,但属下的骑兵,都是原先察哈尔部的牧民,在大敌面前,又是世仇,他岂甘落后?忙向李自成拱拱手,“大都督,属下也请求为前部!”
李过部的骑兵,都是汉人,并非那种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骑射的技艺,根本无法与游牧骑兵互争短长,但在大都督面前,他一向都是拼命三郎,于是抢着站起身,“大都督,属下的第二营,也请求做为先锋!”
“哈哈哈……”李自成仰天大笑,“你们都是天命军骑兵的精英,要打败女真人,本都督自然是依靠你们!”
王俊卓也是站起身,向李自成拱着手,“大都督,下令吧,属下的兄弟们,已经等不得了!”
“依本都督看,是你等不及了吧?”李自成用手点着王俊卓的脑袋,笑道:“别急,女人真人自然来了,本都督绝不会轻易放他们回去,现在,我们讨论一下,究竟要采取何种策略……”
一番探讨,不知不觉间,天色早已暗黑,直到李自成的亲兵上了晚饭,四人才感到饥肠辘辘。
李自成吃罢晚饭,离开高一功的大帐,又去周宾、宋文部查探一番,让他们多安排一些值守的士兵,方才回营休息。
次日早往后,狼骑兵派出大量游骑,以小旗为单位,深入女真人的防区,百般挑衅,一旦遇上女真人的游骑,只要人数占据优势,必定会追上去扑杀。
女真人没法,一改往日的习惯,跟着增加每组游骑的数量,双方时有战斗发生,对峙了一日,互有损伤。
至晚间,女真游骑十分疲劳,大部分收兵回营,只在营门附近羽箭护卫到的地方,留下少量游骑,夜晚来临,空旷的原野,是他们的盲区,只要对方不动,女真游骑是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
狼骑兵的游骑也是回营休息,但天命军没有就此消停。
李过的第二营,全部是正宗的汉人,夜晚的时候,视线虽然受阻,但影响不大,不像游牧民族那样,士兵都有夜盲症。
第二营的游骑,还是以小旗为单位,在朦胧月色的指引,还是一步步逼近女真人的营帐,用箭矢远距离骚扰女真人的大营。
待得女真人派出小股骑兵出营追击,李过部的游骑才又集体后退,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女真骑兵刚刚回营,李过部的游骑,又像土狗般围上来,气焰极为嚣张,甚至避开营门方向的女真守卫,奋力向女真人的大营释放火箭。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火箭很难直接命中女真人的营帐,而且,为免成为女真人的靶子,火箭的数量不会太多,多半只是冷射,对女真人的营帐影响不大。
不过,土狗般的第二营游骑,很快就激怒了女真人,士兵将讯息报告了多尔衮,“贝勒爷,外面的敌人,不时派出游骑骚扰!”
“骚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多尔衮已经睡下了,因为在中军大帐,远离营寨的边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贝勒爷……”传令兵支吾道:“可是出了营帐,离开营内的火光,我们的双目根本看不清,兄弟们根本不敢出营……”
“不敢出营?”多尔衮一脚将那传令兵踢翻,“大金国的骑兵,啥时龟缩在营帐,任由别人欺负……没有东西,连汉狗都不如……”见那传令兵奋力爬起身,又在他的臀部踢了一脚,“还不去准备火把?”
传令兵摔在门口,就势一滚,已是来到账外,“是,贝勒爷,小人这就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