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是太孙由秦书中研究秦直道,偶有所得。用烈火烧石,碾磨成粉,然后再加水,加沙阴干,就能得到坚比硬石的材料。此物可修路,筑城,修补河堤,还可建房。”
张辅对水泥的功能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现在心里想的更多的缺少这次皇上为何打破文臣封爵的屏障。
难道这是皇上准备分化文臣吗?
明朝文不参武,武不管文,这是太祖立下的规矩。也就是文官不能管军事,武将不能谈朝政。
两者相对而立,只有勋贵单独被分出,虽然与文武都有搭边,却是一点作用没有。
与前朝不同的是,明朝的公、侯、伯等爵位只有爵号和食禄,井无封邑。而外戚等因恩泽受封者,更只是给诰而不给券,跟武勋相比,又低一级。
现在皇上将文臣也拉向勋贵阶级,是想要增加勋贵,外戚的势力,平衡文武吗?
他想了想问道:“我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本被纪纲逼到北平去的塞哈智返回了京师,并且现在基本掌握了锦衣卫?”
张軏虽然贵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名分上是锦衣卫的副职,但是他这个职位是属于对他的奖赏,给他一个领俸禄的位置。
在锦衣卫,他是不能随便插手具体事务的。平时看不出来,出事的时候,他连一个系统内的千户都指挥不了,也没人会听他的。
张軏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很为怪异,纪纲此人嚣张跋扈,心胸狭窄,可是这一年来却与以往判若两人。如今锦衣卫的衙门事务他已基本不管,却单独拉了一大批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丈夫摇了摇头,他这个三弟从小锦衣玉食,受不得苦,却又头脑简单,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当大用。
虽然他不是锦衣卫正式属官,但是每旬都要前往锦衣卫报道,坐班一日,监察锦衣卫事务。
而他既然知道纪纲另有图谋,这都一年多了还不知道纪纲在做些什么,真是愚钝。
张伯却说道:“纪纲此人自去年以来,行事更显阴沉。锦衣卫去年查了大半年的大明海贸商人,最后却无任何动作,反倒是有最少上千锦衣卫将士,被安排离开了大明,再无踪迹。”
张辅有些疑惑地想了想,“可知这些人的去向?”
张伯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锦衣卫现如今跟內监联合了起来,在宁波囤积货物,此事当与太孙有关。如今的宁波市舶司镇守使余先,此前是太孙的贴身太监,所以以我猜测,锦衣卫……不,纪纲,应该是投靠了太孙。”
张辅惊讶叹道:“陛下怎会容许此事发生!”
(推荐朋友危险的世界大作《大唐贞观第一逍遥王》,他的上本书老妖全订,大神级别作者的新书,作品质量有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自三月初回京,除了必要的应酬,张辅就将府门紧闭,闭门谢客。
虽然明面上,张辅的借口是连年征战,休养生息,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从他自交趾返回,关于他分封交趾的传闻就甚嚣尘上,甚至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果是其他朝代,这个时候的大臣肯定会惶惶不可终日,要是在宋代,恐怕官员早就要自杀谢罪。
但是这是明代,而在三十年前,还有一个同样分封的例子在前。
黔国公府虽然没有明着封王,封地,但是黔国公一脉永镇云南,这跟实际上的封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就连黔国公府,如今在云南也被称作了沐王府。
所以,在这个时代,分封并不是一个忌讳的话题。
只要不明着称王,死后也能得到朝廷封王的殊荣。
张辅很清楚,自己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典型,一个筹码被推上了前台。
不仅仅是武将,就连文臣们如今也都鼓足了力气,想要推着自己跟皇上打擂台。
分封不仅仅是他张辅一个人的事情,而变成了文武大臣从皇上手中争取更多权力空间的武器。
张辅更不知道,作为皇室的太孙,未来的皇帝,朱瞻基竟然也在这件事里面出了大把的力气。
在朱瞻基看来,分封作为文武大臣的终极梦想,有了这个希望在前方,那些文武大臣也多了一个可以奋斗的方向,不至于位极人臣之后,就开始揽权,党争,也能让朝堂的风气更好一些。
张辅表面上虽然只能避嫌,暗地里却也加紧了各方联络。
这个机会可不常有,怎么也要竞争一把,就是失败了,大不了也是像现在一样,低调一些。
朱棣不是朱元璋,他对功臣,格外也宽容一些。
而要是成功了,张家可就能成为真正的一代世家。
“大少爷,敬妃从宫中传来口信,太孙已经说服了皇上。”
在这个家族里,能够称呼他大少爷的也就只有在他父亲活着之时,就成为国公府大管家的张岩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