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这笔账，你我私下里算清楚。

你让我过得去，我也不会为难你。

如果撕破脸，那就不好意思了。

“呵呵，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龙枭坐回椅子，阳光升高，斜斜的铺满了他的脸庞，把睫毛投影拉长。

杜凌轩一蹙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不让我活，干脆一起死。”

他的狠劲儿呼之欲出，不是开玩笑。

“想告我？”

龙枭笑的很是讽刺。

“逼急了，我不介意带你去法院走一趟。”

杜凌轩早已想好，如果无法私了，他会在龙枭反应过来之前咬死他。

他手上的东西，足以让龙枭死在监狱！

等着吧！

龙枭晃了晃翘起来的脚尖，努努嘴角。

杜凌轩这是急了，狗急跳墙。

所以，也等于说杜凌轩已经亮出了底牌。

一个亮出底牌的人，并不可怕。

“进来吧。”

杜凌轩眉头一紧，惯性的回头看门口。

等在门外的郑秀雅闻言，哗啦推开木门，干练的便装英姿飒爽，“龙先生。”

杜凌轩认得郑秀雅，京都警局的警察，经手过好几个大型案子，跟龙枭私交甚好。

只是，她来干什么？

“郑警官，这位杜先生有话想跟你说，准确来说，他想举报什么人。”龙枭仿佛在介绍一个老朋友般，客气又暗昧。

郑秀雅颔首，转向杜凌轩，“杜先生，你想举报谁？”

龙枭办公室。

“杜总风风火火的来找我，有事儿？”

龙枭坐在董事长办公椅上，惬意的半靠左边的扶手，袖口露出白色的衬衣，黑曜石纽扣闪闪发光，和他眼睛里的光辉一样不容忽视。

杜凌轩紧绷着一张脸，镜片后面的眸子能将人一眼看出窟窿，压抑愤怒的声音道，“龙枭，你手段真够卑鄙。”

龙枭微微的一点头，“杜总的评价不太好听，但是我不否认。”

杜凌轩一噎，“龙枭，你想干什么？呵呵，用孙氏套牢我的资金，下一步是不是想撬走蓝天国际？”

他的愤怒已经战胜了修养，不断扩张的呼吸让他看上去在发抖。

龙枭十分欣赏他的反应，“你如果不想继续经营蓝天国际，我不介意替你辛苦几年。”

“龙枭，你阴我！”

杜凌轩一步上前，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拳头重重的捶打桌子，煞白的骨节死死的绷紧，嘭的巨响充满了办公室。

龙枭从他的拳头看到他的脸，“杜凌轩，你打的是bk的主意，想吞并bk，我的猜测不错吧？”

杜凌轩冷笑，“龙枭，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认输？你以为我杜凌轩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妥协？”

“我在问你，你想吞并bk，是不是？”龙枭深眸一瞬不瞬死盯他。

“没错，商场如战场，中国市场最大的版图，没人不想要。”杜凌轩和龙枭的呼吸逼仄的交锋，两股不同的气场在空中对接。

“同样的答案，正好可以用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想要bk，巧了，我对蓝天也挺有兴趣，你想括展中国的版图，我想在美国试试水，咱们彼此彼此。”

大家都是商人，商场上的竞争都是约定俗成的把戏，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各有各的手段，各有各的套路，就看谁的动作更快，谁的方向更准，谁的办法更胜一筹。

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解释？

龙枭的意思足够明确，孙氏是一道桌上的菜，大家公平竞争，谁有本事谁吃，吃不到的不要怪别人下手快。

杜凌轩的怒火已经蹭地窜上了天灵盖，压的他眼角几乎瞪裂，“呵呵，龙枭，十年的时间，你果然一点人性都没有了，手上的鲜血太多，杀人不过是头点地，何况是商场上耍手段。”

“哦？”龙枭似笑非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杜凌轩说的内容并未给龙枭造成任何影响。

杜凌轩似乎猜到龙枭的老成，“手上沾满了鲜血，名下的资产多少是非法融资，当年你做了什么交易，你以为那些真相会永远埋在过去？”

杜凌轩的愤怒渐渐的消失，理智和冷静一点点的回笼，他脸上失控的表情也在消失，很快，杜凌轩恢复如常，在龙枭对面坐下。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钟。

这几秒钟，时间空间都在压缩、凝固，无数双黑暗中的眼睛在窥探，想射穿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