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是这些都是二鞑子。他们原本都是关宁军的士兵,都是汉人,可跟着吴三桂这狗贼降了清之后对待自己的同胞比真鞑子还狠。我看呐他们是忘记自己身上流的是汉人的血!”
郧阳府学之中,一众府学生员侃侃而谈道。
“哼,鞑子这是欺我大明无人吗?曹将军为何不发兵讨伐鞑子!”
“对啊,曹将军一直奉行坚壁清野的策略,这才让鞑子有了屠村的机会,要是他出城野战把鞑子消灭不就不会有这种惨剧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
廪生李谦施施然朝这边走来。
“和之兄,你还不知道吗?鞑子派兵屠村了!”
“屠村?”
李谦微微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得到的消息。”
“哪个村子?”
“陶宁村啊,一共三百余口人全部让鞑子给杀了!”
李谦直是愣住了。他只觉得脑子很懵,他没有听错吧?陶宁村全村被鞑子屠了?
这岂不是说爹和娘也
想到这里李谦只觉得一阵眩晕,直接晕死了过去。
“哎呀,如之兄你怎么了?”
“对啊,如之兄怎么晕倒了。大家过来搭把手,快把如之兄抬去屋里。”
一帮府学生员你一言我一语,七手八脚折腾了好半天才把李谦抬了起来。
他们费尽力气把李谦抬到明伦堂中放下,然后一人主张道:“我们速速去请个郎中给如之兄看看。我看呐如之兄是急火攻心,一时昏了过去!”
“如之兄实乃真性情啊。鞑子虽然暴虐,但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啊。”
“你们都少说两句,就你们这个聒噪的样子,即便如之兄想醒也醒不来了。”
一众生员这才止住不再说话。
另有一人前去请郎中。一盏茶的工夫他去而复返,并带着一个挎着药篮的郎中。
“先生,快请给他看看吧。好端端的他突然晕倒,真是吓死人了。”
“几位公子稍安勿躁,且容老朽先看一看。”
那郎中颔首点头,坐定之后便替李谦把脉。
片刻的工夫后他和声道:“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火攻心才昏迷不醒。待老朽给他开一些醒脑的药材煎了服用便是。”
“啊!”
李老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他只觉得伤口好似被一只毒蝎子蛰了一样剧痛无比。
这种疼痛深入骨髓,让人汗毛竖起。
他忍不住低头去瞧,只见皮肉好似花苞一样绽开,猩红色的血肉让人心悸。
“军爷,饶了我家男人吧。求您了!”
李陈氏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
“求求您,您好人有好报。”
“呸!好人有好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那军官狞笑一声,兀自摸了摸下巴道:“或许我也可以放了他,只要你现在把藏起来的粮食拿出来。”
听到这话,原本痛呼的李老实突然止声,狠狠朝李陈氏瞪去。
李陈氏被这一瞪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当家的这是在告诫她千万不要把粮食拿出来啊。
当家的,你这是何苦啊!
虽然李陈氏很为李老实忧心,可他还是决定遵从夫君的决定。
毕竟那是他们唯一的粮食,如果被鞑子抢去这个冬天他们就只能饿死了。
“粮食呢,拿出粮食我就饶了你们!”
那军官见李陈氏迟迟不发声遂逼问道。
“军爷,我们真的没有余粮了啊。”
李陈氏悲愤欲绝的说道。
“好啊你这刁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我便叫你瞧瞧咱的厉害!”
李陈氏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那军官恶狠狠的挥起鞭子又朝李老实身上抽去。
“啊!”
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承受如此伤害。
李老实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尽。
可一想到自己还有发妻在不得不把这个念头又憋了下去。
“我叫你说谎,我叫你说谎!”
那军官也是抽起了兴,一鞭更比一鞭狠。
李老实痛的头皮发麻,拼命的挣扎。
可他被绑的严严实实怎么可能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