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们领命,出去集合麾下兵马,准备出战去了。严冬尽和折大公子一前一后从中军帐里走出来,抬头看一眼阳光正好的天空,严冬尽跟折大公子小声道:“折大哥若天道真的站在我们这一头儿,那我希望秦王今天就死。”
折大公子挑一下眉,说:“这个有些难。”
秦王不可能上城楼亲自督战守城的,现在他们也不知道秦王的病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谁能知道秦王李祈什么时候死?
严冬尽摊一下双手,往前又走了几步,突然又扭头跟身后的周净说:“有展翼跟着我就行了,你去看一下小姐,跟她说我去一下宁州城,我很快就回来。”
“我们是去攻城,你别说的这么轻巧,”折大公子一旁道。
“我又不会自己上去攻城,”严冬尽嘀咕了一声。
周净把头点点,跟严冬尽说:“属下知道该怎么说,说严少爷你很快就回来,小姐不会担心了。”
周净这话让严冬尽很满意,拍一下周净的胳膊,严小将军说:“去吧。”
周净往莫良缘的寝帐那头跑了。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宁州城下便又起了战事。
喊杀声传入秦王府中,秦王一阵心悸,忙就命人去城门那里看看,又问今日是谁守城。
就守在床榻边的杨稻生慌忙答话道:“是邹将军。”
听今天还是邹荣宗守城,秦王稍稍心安了一些,但随后他就控制不住的一阵大咳,嘴里泛上一股腥甜味后,秦王心下就有些绝望,他这是吐出血来了。
杨稻生如今毫无办法,只能冲门外大声问道:“净司大师来了没有?”
“阿弥陀佛,”净司大和尚这时站在了卧房门前,双手合十,高声颂了一声佛号。
杨稻生走出卧房,让门外的侍卫去传净司大和尚过来的时候,城外军营里,折大公子与严冬尽与修筑宁州城墙的老工匠也说完了话。
老工匠背已经驼得很厉害了,可就这样,去年冬天的时候,因为家中两个儿子,一个卧病在床,一个在外学艺不在家中,所以驼着背的老爷子只能服了这次的徭役。
让严冬尽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的地步在于,这老爷子不光是服了这次修筑宁州城墙的徭役,十年前,宁州城墙推倒重建的那一回,老爷子也是当时修建城墙的工匠。
宁州城墙的十五个出水口,靠在城门处的,主排水口,在老工匠的叙述中,在严冬尽和折大公子这里便不再是秘密了。老工匠脸上的神情卑微,他也不问面前的两位将军是要干什么,小老百姓有小老百姓保命的办法,那就是什么也不要问,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时,也许自己的命就可以长久一些。
折大公子抚着额头笑了一声,道:“竟然有两个主排水口。”
严冬尽看着铺放在桌案上的,宁州城图,问老工匠道:“你也在江南过了一辈子的老人了,老人家我问你,今天你们江南的桃花汛何时会来?”
老工匠说:“回将爷的话,桃花汛每年来的时候都不一样,有年份来的早,有年份来的迟,这个谁也说不好的。”
“来的早,来的迟,”折大公子开口道:“这桃花汛总是会来,我这么说没错吧?”
“是,将爷说的是,”老工匠忙道。
“那让老人家先下去休息一下?”要问的话都问完了,折大公子问严冬尽说。
严冬尽点一下头。
折大公子叫了帐外的亲兵进来,让自己的亲兵带老工匠下去休息。
“那我们就死等这个桃花汛?”折府的亲兵带着老工匠退出营帐之后,严冬尽才问折大公子说:“要挖开这两个主排水口也不是易事吧?”
折大公子说:“自然是要死不少人的,可打仗哪能不死人呢?”
严冬尽抿着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的宁州城图。
“净司那里有消息了吗?”折大公子问。
严冬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