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茗脑中的最后一根弦断裂,红着双眼,抬手就想下令硬闯,来个破釜沉舟。
然。
他的手刚刚伸出去,便被压了回来。
夜千辰有洁癖,实在不想跟他有直接的接触,便执着诏书压在了夜千茗的手上。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众人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三弟,这诏书未现之前,你若是带兵破了这养心殿,自然可以有多种说辞。
但现在不同。
诏书为实,你若仍是执迷不悟,非要动兵的话——
那就是逼宫无疑了。
作为兄长,好心奉劝一句,凡事三思而后行。”
夜千辰说完,便移开了压着他手的诏书,偏过头,看着在一大片跪地的人群之中,少数仍跟夜千茗一样,保持着站立的人。
朝着他们开口道,“若是看不清这诏书上的玺印的,可以到前面来,一辨真假。”
这话里透出的另外一层意思再明显不过。
诏书可以造假,但玺印确是独一无二的。
夜千辰此番话,无非是催促他们尽快做出选择。
要么跟着夜千茗,做个翻不了身的咸鱼。
要么尽快投靠他,从此柳暗花明,前途无量。
众人一听,不管什么交情了,更不管之前跟夜千茗约好的联手了。
大难临头,再不各自飞,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于是。
夜千茗身后仅存不多的拥护者,见状纷纷倒戈,跪倒一片。
就连夜千茗自己培养的人马,都紧跟着跪下了一大半,直呼万岁。
养心殿前,万人匍匐于地,拥护新帝。
声音响彻天际,场面撼人心魄。
可那呼声听在夜千茗的耳里,却是刺耳非常。
他手死死地握着剑,僵持着一个姿势站了许久。
双眸通红,眼里充斥着不甘与愤恨。
一个人最沮丧的事情,无非是当他以为自己做了足够充分的准备,抱着必胜的信心时,被人一击而败。
确切地说,是不战而败。
夜千川见形式已经完全呈现一边倒的情况,不由偷偷地拉了拉夜千茗的衣袖。
压低了声音道,“三哥,你就先委屈一下。逼宫的罪名,不是我们能背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