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放武的神情仿佛有些奇怪,带着忐忑,还有些慌恐的样子,欲言又止的看着赵慎三,怪难受的样子。
“放武书记,你牙疼还是咋地了,我怎么看你不舒服呢?”赵慎三问道。
“赵书记,刚才那女人不是肖冠佳的夫人吗?她来找你是……”高放武可能难受半天就是想把这句话憋住不问,结果一开口就冒出来,想收也收不回去了,赶紧尴尬的挽回道:“呃,我来是听说您要去京城参加党校轮训了,问问看需不需要我给您联系几个熟人。”
赵慎三不以为意的一笑,真的闭口不谈冯琳的来意,说道:“是啊,你们都去中央党校学习过了,就我是第一次,有熟人当然好啦,多多益善。”
高放武一怔,他显然没意识到赵慎三真的就不回答冯琳的事情了,但怎么能再追问?只好顺势说道:“我担任宣传部长的时候,宣传系统举办培训活动最频繁,在京城的好多培训机构都熟悉,我帮你联系几个关系好的朋友,你去了可以方便些。”
赵慎三谢过了他,高放武又说道:“早上我看到建设书记,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案子没查到底呢就让你去学习,他急吼吼的样子没回答就下楼了,弄得我莫名其妙的。”
赵慎三一愣,急急问道:“高书记,你早上看到李书记了?就在班上?”
高放武并不知道赵慎三找李建设都快找疯了,开口说道:“是啊,他从黎书记屋里出来我碰到的,急匆匆就走了。赵书记,你走了案子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赵慎三心里一阵阵别扭,又纳闷李建设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会子高放武在这里坐着也无法仔细推敲或者是电话求证,就黯然的说道:“我马上就得走人,看省里市里决定谁继续查吧。咦,对了高书记,这个案子原本就是纪委跟政法委联合调查的,现下我要走了,干脆先交给你吧,等上面通知谁负责纪检工作了,你们联手继续就是了。”
高放武没有丝毫的犹豫,干脆的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那么,无论如何,冯琳此刻出现在大众眼中,或者出现在败走麦城的赵慎三面前,都是极其不符合常理、极其不符合这个女人算无遗策的行事方针的,这也难怪赵慎三快速分析完之后依旧一片迷惘了。
“私事?冯琳女士,我们貌似没那么熟吧?赵某想不出来有什么能帮您的。”赵慎三说道。
“赵书记,我听说您前些天去香港旅游,期间曾……期间曾接触过姚氏集团的姚天赐先生。我想……有些情况您可能了解到了,但是……作为我个人来讲,并不希望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您是一个在父母双全,家庭和睦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可能……可能不太理解作为一个曾经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那种心情……故而,我不希望您把这件事跟冠佳的案子牵连起来。我知道姚静怡代表广成贸易也在云都参与竞争,若是您拿我的身世推测冠佳出事的原因,那可就冤枉了我们夫妻俩了。我也更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影响到姚静怡的生意,我是我,她是她,她姓姚我姓冯,希望您能分别对待,不要硬混淆在一起。”冯琳满脸的苦涩,低声说道。
赵慎三奇怪的看着冯琳:“冯女士,我想在你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申明过了我已经不再负责这个案子了,你刚刚说的情况很明显属于肖冠佳的案子,还牵扯到图书馆的整改,这两项事务跟我没关了,你来找我还是不对呀?而且,我可不认为你刚刚提供的情况是私事。”
“赵书记,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何必非要问得那么透彻呢?我的意思无非是希望您口下留德,不该讲的替我保留一二。当然,这个要求仅限于涉及到我这个可怜的女人私密身世的这一段,并不影响您汇报调查结果,您一定能明白的对吗?
正如您一直告诉我的那样,反正您也要功成身退去京城学习了,那么,我的身世……无论我个人,还是肖冠佳,跟您赵书记都是无冤无仇的,我想,如果我高攀一点的话,咱们甚至还能称为朋友,何苦……何苦一定要不留余地呢?
冯琳早就听说赵书记是一位至情至性的男人,冯琳的苦楚您肯定也有所耳闻,您的兄长不是常提点您要对待爱人好点吗?您跟郑焰红书记那种至情不渝的爱情早就成为冯琳深深的向往了……您的兄长不也因此跟您结缘吗?我想……赵书记能理解我的。”冯琳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泛动着晶莹的泪光,强忍着哽咽说完,就幽幽的看着赵慎三不语了。
赵慎三听完这番话,心头一阵清明,冯琳的来意就昭然若揭了!
怪不得她冒着抛头露面的风险找到云都政府大楼来呢,原来,她在提醒赵慎三,仰或是警告赵慎三,更或者是恳求赵慎三,告诉他反正都要滚蛋了,就不要那么缺德冒烟,把她的真面目泄露出来了,你的大舅子可是我滴情哥哥,大家你好我好就罢了,何必弄成仇人呢?
由此可见,冯琳对赵慎三在港期间已经查到了她的绝密隐私心知肚明,她不知道自己伙同田振林把赵慎三闭上绝路已经被赵慎三查知,兀自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找上门来为她自己挽回影响了。
她肯定以为赵慎三回到云都就猝不及防遭到检举暗算,省里雷霆震怒瞬间做出回应,他调查到的情况肯定还没有来得及汇报或者是利用就被搁置,在这种极度愤慨的状态下,赵慎三这种心高气傲的干部怎会甘心?更不会窝窝囊囊的把他用前程名声为代价调查到的情况拱手送给继任者,成全人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