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慎三默认了这个推测,卢博文自然不会告诉他推测的玄机,只是淡淡的摆摆手说道:“三,我、红红就不用说了,就算灵烟也是你的亲人,这一点你承认吧?否则的话,你今晚受到了刺激也不会直接跑来找她了,那么当着我们你就不需要隐瞒了,更不必要不好意思,只管把你的委屈说出来,大家也能共同帮你拿个主意。”
赵慎三的脸慢慢的再次惨白了起来,而且一种难堪中夹杂着屈辱的表情渐渐如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样晕染开来,很快的,他苍白的脸上就青一块红一块的十分诡异,呼吸居然也开始急促起来,显然情绪十分的不正常。
“三,看着爸爸。”卢博文自然把赵慎三的变化看在眼里,就严肃的说道。当赵慎三把目光对准他的时候,他很快就从赵慎三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堪忍受的强大屈辱感,突然间心里一动,就转脸对郑焰红说道:“红红,你跟你阿姨到她房间去。”
“啊?爸爸,为什么?我不去!”郑焰红也被赵慎三的态度弄得满肚子好奇,更加是不放心赵慎三的状态,也急着听呢却猝然见遭到了驱逐,就不假思索的抗拒到。
“快走。”卢博文不容置疑的又吩咐了一遍。灵烟看他态度坚决赶紧拉着郑焰红说道:“红红,走走走,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乐的不听,去我屋里我弹古筝给你听。”
郑焰红看没得商量,只好嘴撅的老长被拉走了,她跟灵烟刚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了赵慎三爆发性的哭泣声:“爸爸……呜呜呜……”她站下脚步想偷听,可是灵烟却低声说道:“你放心吧,你爸爸会告诉咱们的,快走吧。”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灵烟走了。
“三,爸爸知道,你心头最重的就是我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是不是林茂人用她的什么事情羞辱你了?我就是怕你怕伤了红红的心而宁愿自己憋着,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另外对你也不公平。此刻就咱们父子俩,你就全说出来吧。”卢博文单独面对着赵慎三,更加是一片慈父的拳拳之心,温和的说道。
赵慎三又哭了一阵子,却依旧没有说出林茂人怎样羞辱他的,只是迷惘的反问道:“爸爸,您说我到底是不是根本没有保护红红的能力啊?如果我现在退出了,红红选择了林茂人,会不会比跟着我幸福许多也轻松许多呢?”
卢博文把脸一沉,盯着赵慎三,脸带鄙夷的说道:“小三,如果林茂人是从事业角度攻击了你或者是误导了你,让你萌生了自惭形秽的自卑感的话,那么你不必告诉我听了,我不喜欢看到你这么一副窝囊废的样子。”
是的,今晚就那么巧。
郑焰红在白天听到了赵慎三所说的情况之后,心里也是不放心,一直在跟卢博文联系询问省城的进展,当听到卢博文说了事情的变化之后就更加坐不稳了,当即就赶赴省城跟卢博文会面,父女俩共同商议下一步的方向。因为这件事仅仅关乎她下一步的前程,而且牵涉到李文彬书记跟白满山因为农机案件达成的某种没说明的“和谐”,她就想还是不让赵慎三过早知道的好,也就没通知他就自己来了。
卢博文在这种敏感时刻自然不愿意让郑焰红到他家里去被人议论,所以就约在了最最不会被人注意的般若堂跟郑焰红见面。
谁知父女俩刚刚吃过灵烟做的晚饭还没进入正题,赵慎三就迷迷瞪瞪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看到赵慎三的不正常状态,郑焰红就忍不住想要过去看他,可是灵烟心细,更加因为卢博文父女对她毫不避讳,两人之前交谈当中郑焰红就曾经提到好几次对赵慎三的不满,灵烟生恐赵慎三受刺激是因郑焰红而起,生怕猛然看到郑焰红会更加失常,就赶紧给郑焰红做了个手势,示意先由她劝解一下,弄明白赵慎三失常的原因后再说。
而郑焰红就只好跟卢博文坐在屏风后面,呕了一肚子的气勉强听赵慎三在这边闹腾,好几次都忍不住要过来。但卢博文极其相信灵烟,自然是按住郑焰红不让她轻举妄动,结果父女俩居然就阴差阳错的听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机关理论讲演,更加对赵慎三头脑里超凡的运转轨迹瞠目结舌,居然跟卢博文一起都听的入了神。
如果不是赵慎三越说越得意忘形,居然渐渐把卢博文都给骂进去了,两人说不定还不会出现,会继续听赵慎三讲下去的。
“小赵,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追过来干嘛?来就来了,干嘛古古怪怪跟神经了一样?你看你把灵烟阿姨给吓得,还有,你刚刚骂的痛快吧?哼!你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连爸爸都骂,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郑焰红恨恨的冲着赵慎三骂道。
这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赵慎三疯魔了半天,任凭灵烟如何温柔抚慰都无法解除这种状态,却被卢博文的一声呵斥惊醒了。就如同范进中举之后,高兴地得了失心疯,非得他最惧怕的老丈人胡屠户一个耳光打醒过来一样的道理,由此可见卢博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
“爸爸,红红,我其实不是骂你们,按某种理论来讲,我是在夸……呃……那个……反正我没有不尊重爸爸的意思,刚才我好像好像有些迷糊,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太清楚……灵烟阿姨可以作证呀,阿姨我是不是间歇性神经了?爸爸,您别生气啊……”赵慎三满脸通红的说道。
卢博文却没有郑焰红想得那么简单,他明知道以赵慎三谨慎小心的性格,若非受到了绝大的刺激,绝不会猛然间变成这样的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