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俞先生,谢谢。”冷静下来的林轼薇客气疏离地拒绝了俞风城的提议,她觉得俞风城是个奇怪而暴烈的人,外表表现的再怎么温文,也无法掩盖内在的张狂,他们像冰之于火,无法弥合。
俞风城听了她的话沉默一下,朗声开口:“就算是我等到现在,林小姐也不肯赏光吗?”
说话间,电梯停在一楼,林轼薇因为他的话犹豫了一下,但终究推辞道:“谢谢,我不太饿,俞先生,再见。”说完,林轼薇头也不回的跨出电梯,生怕他爆烈的本性伸出一只手抓住自己。
出了写字楼,凉爽的夜风扑面迎来,抚乱林轼薇一头长直的乌发,公交车上人不多,一摇三晃,林轼薇不一会就去见了周公。
“前方到站金华小区,请在金华小区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广播里的女声甜腻机械的响起,林轼薇蓦地惊醒。
绕过金华小区雕花的铁围杆,走到小区后面平均五层楼高的老小区,这才是她的家。
不远处的黑暗里,一辆法拉利跑车熄了车灯隐没在路边,目送着林轼薇进了小区。
俞风城打开车灯,点燃一支香烟,猩红的烟头随着吸烟的节奏明灭,缭绕的烟雾里,俞风城看着钱包夹层里的照片,这个与林轼薇极其相似的女孩名叫尤雅,是俞风城的初恋,在一起四年,于八年前死于空难。
俞风城自小父母离异,且都远走他国另建了家庭,被俞老爷子一手养大。由于童年缺失了应有的关爱,少年时期的俞风城极其叛逆。冷漠,孤僻,还有自小在部队练就的一副好身手,使得他像一匹孤独的狼一般穿梭在黑夜里,在灯红酒绿里贩卖着自己的青春。有时玩的过火了,事情闹大,被老爷子吊起来抽一顿皮带,俞风城咬着牙就是不肯认错,谁都拿他没辙,除了俞老爷子,谁他都不放在眼里。
直到有一天,高二开学不久,被老爷子亲自送到学校的俞风城遇见了尤雅,一个善良纯洁的精灵闯进了他的生命,温柔善解人意的尤雅像一注清泉汇入了俞风城干旱贫瘠的心田。
在一起的四年是俞风城此生最惬意的时光,那时的他像个有喜怒安乐有血有肉的人,他曾把他们的未来设想得很远很远,远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可最终,他没能保护住她。
之后的一年,是暗无天日的一年,他以为自己生命中的光不见了。
八年过去了,尤雅这个名字成了他心头的月光,没有人能代替月光,但那外表相似的光芒另俞风城留恋不已。
林轼薇慢热,尤其是在和异性相处上,这与她自小丧父有一定关系,加上贫寒的家境,使得从小就领教了生活不易的林轼薇性格内敛而倔强。这样的人不肯轻易让人走进心里,但一旦走进,就是全身心的赋予。
林轼薇生性不爱争抢,这一生,只求平稳的度过,然而,在遇上俞风城之后,却陷入了一个漩涡,将她抛到浪尖上,逆着风生出了一双翅膀。
这是后话不说。
等林轼薇回到一楼大厅,被同事“善意”地告知主管在7楼职场等她,几个人虽然笑着,但一副幸灾乐祸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果然,林轼薇来到职场,主管ada已经摆开了训话的架势。
“l,你去哪了?”ada笑着问,一双眼睛却藏着令人敬畏的锋利。林轼薇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祥。
“我帮风腾集团的俞总打印了一份文件。”林轼薇心里直打鼓,脸上维持着一如既往地平静和不卑不亢。
“嗯”ada点点头,不动声色地从身侧拿起一摞文件,气定神闲地说:“公司也需要你。”
林轼薇伸手接过文件,这多多少少预料到的结果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愤闷,ada的风格一向如此,并不针对谁,她,与全人类为敌。
“文件有九份,你去复核一下,复核完写一份综合报告给我。”ada一笑,异域风情的圆脸上跳跃着几粒雀斑,“明天上班之前给我。”
林轼薇缄口,这纯属刁难。
“有问题吗?”ada见林轼薇吊着眼角犹豫的样子,明知故问道。
“没有。”林轼薇抬起头直视着ada,一张清秀平和的脸上,眼底的倔强却灼人。
“嗯。”ada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掷地有声地走了,留下抱着一摞文件原地深呼吸的林轼薇。
林轼薇抬手看表,下午三点二十分,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十分钟。
“轼薇,你看的这是什么呀?”一个职场,和林轼薇一样处于实习期的阮珊凑过来问,眼睛一个劲往林轼薇桌上摊着的文件上瞄,生怕林轼薇藏着掖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