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番话顺着那女鬼的意思说,希望这位大爷看在夫妻情分的面上别这么抠门,千万别再惹毛了那位大姐。
我这边晓之以情,那边却并不为之所动,男子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一脸嫌弃地回道:“不必了,人死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吗,这样就足够了,回头按时把这棺材送到城北齐府就行了。”
我只能连声答应。这位大姐啊,我只能帮您到这儿了!不是我不尽力,只怪您家官人太抠门太薄情。
随后把接下来的事情交代好,又讨价还价了一番,好不容易送走这两位,我才缓了口气来。
月娘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旁,我心有余悸地对她说:“看到刚才那位娘子了吗,青头乌面的好生吓人。她夫君也是,自家夫人去世了也这么抠门,真是个薄性的负心人。”
月娘微微笑笑,什么也没说就飘到一边去了。
这绵州城里的家长里短,婆里媳间那些腌渍事儿她可是事事摸得门清。
往日里遇到这等八卦她定会兴致勃勃地说上个半天,可今儿却出奇地平淡,只是逗了逗大娇,就没再言语。
没人和我响起共鸣,我一个人也兴致缺缺,低下头便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只是不知道那红衣的娘子,为何和自家夫君反目到这个地步?
只不过这都是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恩怨情仇了,我们这般看客,还是不要入戏太深的好。
而此时门外巷口转角处,刚好有个暗处可以窥着棺材铺子,有两个男人幽幽地立在那里。
其中一个白衣少年低着头对另一个玄色袍子的男子低声说道:“公子,那女鬼身上的禁锢已经被我解开,她自是会被自己的血亲所吸引。这段时日已经追踪了许久,她在这棺材铺子徘徊的时间最久,那铺子里的情况也调查清楚了,只有一个小娘子和一个伙计,您看下一步该怎样行动?”
那玄色衣裳的男子并没有立即发话,只是眼神飘忽忽扫向那抹嫩姜色裙衫的小姑娘。
她一脸慵懒之态,一会儿扭扭腰,一会儿抻抻胳膊,显得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偏偏面上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薄光,怎么看都怎么生气勃勃。
过了好一晌,那男人才幽幽说道:“那女子可有异常?”
白衣少年抬眸瞟了一眼玄衣男子,然后才缓缓说道:“那丫头似是可以通灵,应该可以看得到那女鬼。身世方面倒没什么可疑的,土生土长的绵州人。这丫头身体属至阴,倒是难得一见的体质。对于这种人,有这种能力倒也不算特别。只是不知这女鬼是被这两人中的谁吸引来的。”
玄衣男子唇角微抬,拂袖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轻飘飘地荡在空气中:“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
那白衣少年看了看那人远去的身影,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抬眸再看一眼那铺子里趴在柜台上呆呆发愣的黄衣女子,恍然间似乎有道强烈的银光闪过,刺的那少年眼睛一晃。
那少年又是一脸的狐疑,但那玄衣男子却是越走越远,犹豫了一瞬少年还是紧紧跟了上去,瞬间两人就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