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株梨花

深夜,夜凉如水,色浓如墨。

在这暗黑的夜幕之下,什么事都能被掩盖住,不管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

夜里,泰安城静悄悄的,仿佛也在沉睡之中。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队黑衣人此时正疾行于偏僻之处,他们腰上各个挂着银刀,杀气四溢。

泰安北门偏僻的屋子里,骰子声,吆喝声,声声振耳。

此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即将而来的杀机。

哒哒哒,黑衣人快速的移动至此,速度虽快,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若是仔细看,便知道屋内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对于外面的传来的声响,他们察觉到了,立马停下吆喝,各个严阵以待。

嘭!门被内力震碎!

黑衣人包围了整个草屋。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练家子怒斥。

回应他们的是银刀出鞘的声音。

见此情景,练家子也从桌子下面抽出刀,迎面与黑衣人打了起来。但是黑衣人这边明显更甚一筹,银刀如割稻一般收割着性命。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无一活口。

“处理掉!”领头的黑衣人声音嘶哑,将银刀往腰上一别,那刀上还滴着鲜血。

显然他们有组织、有经验,很快,此地除了血腥味,便再无其他。

夜里,忽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最后的血腥味也掩盖了过去。

一场完美的暗杀。

——

“这雨下的真是突然。”芙蕖抱着一件披风过来给沈青梨披上。

沈青梨放下书,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中突然生出一点不安。

见自家小姐蹙着眉不说话,芙蕖便问道:“小姐怎么了?这雨下的不好吗?”

或许是她多虑了,沈青梨展开眉眼,笑着说:“芙蕖,你知道夜晚最适合干什么吗?”

“睡觉?”芙蕖不确定的猜测道。

沈青梨嘴角一勾,笑眼弯弯道:“芙蕖也长大了,竟然开始想那种事情了。”

初始,芙蕖还没听懂,但是一接触到沈青梨调戏的眼神,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话竟被小姐故意曲解了。她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就是单纯的睡觉。”芙蕖手足无措的解释着。

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在沈青梨眼里看来颇为可爱,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果然调戏芙蕖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好玩的事了。

“好啦我逗你的。”沈青梨怕自己再逗下去,芙蕖这丫头就快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芙蕖撅着嘴,一脸不满,“小姐,身为女子怎么能说出、说出那样的话呢。”芙蕖脸上红晕刚退,这会儿又上来了。

闺中女子,这种话不能乱说的呀,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就完蛋了,芙蕖这心里又担忧了起来。

沈青梨抱着身子,坐在软塌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芙蕖,“我说了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这下芙蕖不吱声了,脸上也快煮熟了。自家小姐天天拿自己寻开心,芙蕖觉得心好累。

见芙蕖红着脸不说话,沈青梨知道她快到极限了,也就不逗她了。恢复了正经,沈青梨清冽的声音在这雨夜里响起,甚至带着点森寒:“夜晚最适合干的就是杀人了。”

芙蕖见自家小姐恢复正经,就说这么渗人的话。本来还觉得有些燥热,此时竟然觉得脖子后面有丝丝的凉气,她不禁一抖。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而大雨可以冲刷一切,杀人之事就会被掩盖过去,什么证据也找不到。”略带着寒气的声音幽幽的说着。

芙蕖正害怕着,哪知沈青梨话音一转,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唉……在这泰安真是太无聊了,找个人切磋武艺都不行。”

前一会还害怕呢,这会儿芙蕖又无奈起来,她赶紧劝着自家小姐,“泰安不比江湖,小姐还是忍忍吧。”

沈青梨自顾自的思考着,突然眼睛一亮,“苏云深的那个护卫武艺就不错,有时间可以找他去切磋切磋。”

一听自家小姐要去打架,还是去找苏公子的护卫,芙蕖头都大了,“小姐别忘了答应过夫人什么。”

经芙蕖这么一提醒,沈青梨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娘亲不可以随便用武功。

无趣,还不如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