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星疏,月华倾肆,微风拂动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褚昭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夙玉身上,与他一同躺下。
夙玉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只是脑海里还有些混沌,许是那烈酒后劲上来了,他伸手接过一片,嫣红的眼尾闪着微光。
地府终年幽暗,不见日光,长出的花草树叶不是形状怪异狰狞就是色泽黯淡毫无生气可言的,所以小鬼们大都喜欢三途河边姿态艳丽的彼岸花,那种花它见过,总喜欢长在阴湿处,美则美矣,就是太过妖异,也太过苍凉了些。
生死枯荣本是世间定律,没有人可以改变。彼岸花唤起的不是死者生前的记忆,而是那些人没能带走的执念罢了,可偏偏自己同那些人解释多少遍,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真是傻得可怜。
“你在想什么?”
褚昭见他看着那片落叶发呆,不由问道。
夙玉单手枕于头下,叹了口气,将那片落叶随手扔了去。
褚昭见他不理自己,伸手又将那叶子接住:“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吹的小曲儿吗?”
夙玉闭了眼睛:“不记得”。
他又不是何云青,该记得什么?
褚昭见他赌气,左右说不通,有些无奈:“从前你性子虽桀骜但总会与我说上两句,现在似是长大了,什么都不同我说”
夙玉对他这种老父亲感慨儿子长大的辛酸口气有些无语,干脆翻过身子,不去理会。
“罢了,你既不记得,那这次便由我吹给你听吧”,
褚昭单手支起半个身子,看着月光下夙玉光洁的背脊,忍住了伸手去抚摸的冲动,莞尔一笑,替他将衣服盖好。
褚昭将树叶放在唇边捻了捻,随后运气,一曲吹出。
只不过,从褚昭吹出的第一个调子开始,夙玉就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脚跟窜上脑门,几欲翻身,咬牙忍了忍:他是皇上,我要忍住,他是皇上,不能动手,千万不能动手
可是这这他妈忍不住啊!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