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玉轻抬眼睑看了看他:“难为了你一片孝心”。
“为干爹做事天经地义”。
夙玉眉眼间冷气散去,复回温暖:“我如今不过十六年纪,你比我大了整整九岁,一口一个干爹倒叫得我不好意思,不如以后我们便以兄弟相称吧”。
李义抬头见他不染眉粉的脸庞笑得纯粹烂漫,俨然一副孩童之态,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之前的冷淡,是因为受刑禁不住打击,也难怪,想开后便不再纠结:“干爹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与年龄无关”
李义没说完,又被夙玉打断,只见他含水的杏眼中透露出些许失望:“难道你是瞧不起我,不想与我以兄弟相称?”
李义一愣,对他的阴晴不定有些把不住,汗颜道:“干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夙玉抬手安抚了一下他眼角的乌青,怜惜道:“贤弟果然深明大义,是个会体谅人的,也难怪会在皇上面前那么露脸”。
李义到此时跪在地上已是冷汗直漱:“此乃托、托兄长之福”。
“别紧张,我没有怪你,你做得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夙玉拍拍李义的肩膀,随后直起身子,眸子飘向窗外盛开的朵朵桃花,原来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严冬已经过去了,百花盛开,万物复苏,真是个不错的季节。
“好了,我也累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说话间,夙玉并没有再低头看李义一眼。
而李义却是禁不住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少年,才不过短短一个秋冬,他就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认识他了,依旧是那妍丽的姿容、挺拔的身姿、阴冷古怪的脾气,却好似少了些之前的骄纵,畏缩的言语间却又带着几分犀利。
事情发展变化地让他有些惶惶不安,原以为将他丢在此处,以他的性子必会心生怨念、变本加厉从而徒惹灾祸或者是意志消沉、自生自灭,但不管是怎样的变化,都不会是现在这副收敛锋芒而暗藏棱角的样子。
“怎么,贤弟还有什么事吗?”
夙玉自然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却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翩然一笑,露出些许风度。
“啊,没有没有!”
李义连忙收回视线,看着他无害的脸庞,心里竟陡然慢了一拍,真是见了鬼了。
不再多言,夙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李义明了,慌忙拱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