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他看到一个锦衣卫被马銮一刀把脑袋削飞了,一腔热血喷洒在空中,吓得赶紧把辇帘放下了,芳心乱跳,玉体不安,这种杀人的场她哪敢看,但又担心皇上安危,忍不住又偷偷观看,见皇立在辇旁泰然自若,这才迫使自己那颗狂烈跳的心稍稍安稳些。
她放下辇帘,闭上美丽的秀目,一双小手轻抚在高耸的胸前,强迫自己狂跳的心镇定下来,默默为自己的夫君祈祷……
那群随马士英出来接驾的姜日广、高弘图等一批忠节之臣,包括史可法、钱谦益等几个东林党骨干在内,做梦没想到今天为马总督祝贺会是这样的走向,起初是郁闷和憋屈,等到皇上让李沾当场痛陈马士英一党罪证时他们心理才觉得痛快了,特别是朱由崧下旨拿人时更觉得扬眉吐气,我们的万岁爷总算硬气了一回!
他们也恨不得也冲上去抓马士英等人,可惜他们是文官此时伸不上手,马家父子及其党羽负隅顽抗,现场一片混乱,这些人甚至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好在朱由崧早有安排,怕及无辜,命卢九德带着一批厂番和锦衣卫士把这些忠节之臣从混乱中隔离开来,保护到了皇上的辇驾旁边。这些人安全之后,自然感念圣恩。
可是史可法、钱谦益等几个东林骨干被混战挟裹到了一旁,卢九德带的人暂时照顾不了他们。
这些东林健将讲学、讽议朝政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置身于这种混战场面如同旱鸭子落水,难以应付了。
独有钱谦益身后的郑大木不同,小伙子此时热血沸腾,蠢蠢欲动。
面对皇上,又处在锦衣卫的重重包围之中,马士英还有如此的底气,主要是因为他兵权在握,光他自己就掌握着五万大军,这是从凤阳带过来的嫡系部队,另外赵之龙掌握着两万京营兵,还有刘孔昭还掌握的上万名水师,再加上他儿子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一句话,京城之中凡是手握兵权的高级将领都是他的死党。
虽然这些兵马不在眼前,但这是在他的总督府门口,不说他儿子武功高强,府上还养着五百名府兵,这些府兵全是青壮家丁组成,人数虽少但有一批火器,其中还包括几十名看家护院的武教师,有些还曾教过马銮功夫,可谓是身手不凡,要是真打起来,只要他们父子和赵之龙能闯出去一个调兵遣将就能迅速扭转局面。
另外,皇上清洗厂卫的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这支特殊的军队,认为这些锦衣卫名义然是皇上的亲军禁卫,实际上却归他这个都指挥使的儿子领导和指挥,最坏的打算,就算他儿子指挥不灵了,几万人马开过来把皇上这点亲军包了饺子那是分分钟的事。
正因为如此,马士英才有恃无恐。
此时一看不打不行了,用“清君侧”是为自己造反找借口,还别说,还真有一些溜须拍马之辈及仇视皇上的佞臣舍命相随的,除了阮大铖之外,还有南京兵备副使杨龙友等等。
但是这些人也是无备而来,他们只是过府来祝贺的,此时手无寸铁,文官就不用说了,那些会几下武艺的也仗着胆子跟着马士英起哄,但是很快被锦衣校尉砍杀在当场。因为朱由崧早就事先传下圣旨,对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也苦了阮大铖,这个人品极其低下的家伙,说他人品低下并没有冤枉他,先依靠东林党后反对东林党,反复无常,摇摆不定,让他唱戏玩女人可以,讲打他可是外行,因此很快被人按翻在地,帽子也掉了,脸也抢破了,可能是被按翻时脸先着地的,还品尝了一下泥土的味道,还没等他爬起来求饶,已经被乱刃分尸。
马銮此时跟他老子一样的自恋,他早就想把这个皇上扒拉下去了,要不是他老子压制着,早在朱由崧第一次上朝时,马銮就动手了,今天可算有了展示的机会,别看他赤手空拳,顷刻之间便把冲到近前的锦衣校尉撂到了好几个。
但他也不完全是个莽夫,他们几个处在锦衣卫的层层包围之中,如几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挣扎,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看到昔日自己的手下来抓自己,马銮还没忘记自己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带着蛊惑的口吻大喊:“不想死的跟老子一起杀了昏君,你们就是开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