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宫中传开了,韩赞周阴谋弑君,皇上念其旧功为他留了个全尸。
朱由崧是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上愿意宠信阉人了,他们守在皇上的身边,不但伺候得细心周到,更重要的是他们善于察言观色,能说会道,替君分忧,这样人不走红天理难容。
眼前他必须也得重用一下这些阉人了,因为他知道宦官史上也有几个好鸟,远的不说,隆庆时期的冯保不就是一个贤宦吗?
因此,朱由崧首先提升李国辅为司礼监秉笔。李国辅还认为自己一朝飞天要成为东厂老大了,后来才知道他这个司礼监秉笔还得加上“之一”二字,真正提督东厂的另有其人,但尽管如此他也有种平步青云的感觉,要知道从今以后可是有了批红的权力啊,比一个随堂太监胜强百倍,因此感动得他涕泪横流,恨不得把朱由崧奉为神明。
回宫以后,朱由崧命人把卢九德唤到近前,亲口加封其为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
卢九德根本没想到自己还有东山再起之日,虽然他对陛下宠信韩赞周远胜过自己没有怨言,能让他在司礼监提督礼仪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因为一朝天子一朝臣,弘光帝毕竟不是崇祯,自己对他再有功,他不重用自己也没折。至于提督东厂,他想都没敢想,因此朱由崧当场加封时,感动他以头触地长跪不起。
朱由崧让他起来,抚慰了几句,二人谈话虽然不多,反应机敏的卢九德就感受到了朱由崧卧薪尝胆,志比鸿鹄,联系到朝延的现状,热血沸腾的他打算跟着新主子大干一场。
其实朱由崧起复卢九德并不是偶然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个忠心事主的贤宦,崇祯帝就很宠信他,否则也不会让他督师凤阳的军队,他也不负圣恩,抗击流贼,屡建战功,总之这是个文能事主武能统兵的大才,而且弘光帝登基主要是他的功劳。现在朱由崧身处患难,这样一个人才可不能浪费了。
东厂换了这两个人,等于大换血,卢九德和李国辅准备用实际行动来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因此一进入角色就甩开膀子大干起来。
很快韩赞周被几个锦衣校尉拖到了一旁,不容分说,摁倒在地用草绳捆住,扒下裤子,露出臃肿白肥的屁股,负责行杖的锦衣校尉就站到了他的两侧。
临时负责监刑的是朱由崧的随行太监李国辅,有意思的是李国辅跟着韩赞周几年了,从这方面说还是算得上是他的学生。
“小李子,咱家可待你不薄,你可要让他们杖下留情啊。”此时韩赞周趴在地上,咧着嘴还没忘记托大,拉人情。因为他知道,这杖刑可重可轻,其轻重全在监行者一念之间,轻者尚能保住性命,重了当时就得一命呜呼,前不久他就亲自监刑杖毙过一名不听话的大臣。
然而这李国辅也不是什么善荐,要搁平时肯定会送个人情饶了他,但在这个位置上他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善于揣度主子心思他已经看出来了,皇上打算舍弃他,于是奸猾地一笑,“学生自然不敢忘记了您老的恩情,平时没也少用银子孝敬您,今日自然也会照顾您老的。”
说着把脸一拉,脸上的笑容顿无,双腿尖相对而立。
韩赞周紧盯着他的双脚,就怕来这一式,心头一凉,今天要完蛋,知道求也无用,恼羞成怒泼口骂道:“小猴崽子,你,你,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咱家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韩赞周还没骂完,两个锦衣校尉的抡起大棍噼里啪啦的几棍下去,韩赞周的屁股就开了花。
阉人割除了男人标志性的东西,身体自然不会出旷力,吃的东西尽长肉了,另外这韩赞周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身材臃肿肥硕,又上了几岁年纪,哪受得这个,三棍下去,就学起了狗叫。
但这些行刑校尉可不会因为他学狗叫就手下留情,他们专看监刑太监的表情和站姿决定轻重,一轮打完了换人打第二轮,每轮五下,只换到了第六轮,韩赞周便没了知觉。
等韩赞周再明白过来,连屁股带后背皮开肉绽就没有好地方了,连捆他的草绳都染成了红色,韩赞周满嘴是血,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国辅来到他近前,蹲下身子,韩赞周看到昔日里对自己恭顺有加避之如虎的小李子现在像个索命鬼一样,令他不寒而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