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氏对此也十分赞同,“对,染姐姐才是你的大姐姐,是跟你一脉相承有血缘关系的。白惊鸿和白浩宸那两个,根本不是咱们白家的人。”
白浩轩再次点头,“轩儿都记着了,姨娘放心,轩儿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会保护你们。”
白鹤染笑了起来,“轩儿真乖。”说完,突然抬起头,迎着白兴言就看了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敌意四射。白兴言此时是又恨又气,他断定白鹤染那几针下去,土里藏着的人一准儿没了性命,这简直让他心疼。会土行工夫的杀手是他押上了白家一处外宅的地契才请来的,却没想到如此轻易就折损在白鹤染
手里,他是该说对方功夫不到家,还是该说白鹤染太不好对付?
又或者,是叶氏和白惊鸿的错,要不是为了保她二人,今日那个贱丫头一定跑不了。只要白鹤染死了,他就再也不用夜夜噩梦,就可以睡上踏实觉。
可惜,眼下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白鹤染掉崖的过程中是怎么把叶氏和白惊鸿也给拖了下去的,不过才眨眼工夫而已,怎么就把走在前面的人也给拽下去?
二人目光相撞,浓烈的仇恨在这一撞间迸射开来。可白鹤染这种仇恨是带着不屑的,她看着白兴言就像在看一只猴子,眼中透着的尽是戏弄与嘲讽。
白兴言看到她往山崖下面指了指,起初还没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可此时的白鹤染却已经飞身而起,就当着他的面、就当着白家众人的面,一跃而下,直朝着悬崖就跳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林氏甚至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就连白兴言也吓了一跳。
这是干什么?好不容易上来的又要跳下去,难不成是在自杀?可是,聪明狡猾如白鹤染,她的行为又怎么可能跟自杀挨得上边儿。白兴言此时已经惊出了一头冷汗,因为他想起来一个可怕的事情,他手底下的那些暗卫此时就在悬崖中间藏着呢,是为了配合那位
土行的杀手,帮对方补刀的。白鹤染这一跃莫非是……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底限已触,以她白鹤染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把对方的老巢连锅端了。她这一跃一跳,目标就是半山腰挂着的元赤等人。
助纣为虐,竟妄想取她性命,统统该死!然而……
救不救人,这对于白兴言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知道,就在白鹤染抓住的那棵小树杈子边上,就有他埋伏下的人,只要他能狠心舍了叶氏和白惊鸿,他的人就有把握砍断树杈,将这个女儿一举灭杀。
可是舍了那对母女,他的大业还有什么奔头?没了叶家和郭家的推动,没了白惊鸿这样倾国倾城的俏脸,他还有什么希望当上未来的国丈,一人之下,成人之上?
小叶氏往下方看了一眼,心中快速起了思量,然后扑通一声跪到白兴言面前,大声道:“求老爷救救姐姐和大小姐,妾身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姐姐和大小姐平安。”
她这话是说给叶氏母女听的,她知道即便自己不求,白兴言最后的选择也一定是保住她们。所以她必须得求,她得向她的姐姐表态,声明她是跟她们站在一边的。
小叶氏一边大声地求着,一边也向白花颜递眼色,白花颜立即明白过来,当即顾不上累,连滚带爬地到了白兴言面前,也跟着道:“父亲救救母亲和大姐姐,求求父亲了。”
白兴言心中叹息,这好不容易安排下的伎俩,又泡汤了。
在白兴言的示意下,身边随从只得救人,很快便将三人都拽了上来。人上来后他顾不上别的,直接就朝白惊鸿看了去,眼下最让他忧心的,就是白惊鸿那张脸。
可是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整颗心都凉了下来。
白鹤染说得没错,白惊鸿伤在右脸颊,伤口又深又长,皮肉外翻,血流不止。什么宫里的伤疤膏,他白兴言做了这么多年的文国公,也没少跟皇宫打交道,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对宫里那些东西一无所知。伤疤膏再有效,也只是针对浅浅的伤疤,就眼下白惊鸿这个鬼样子,除
非换一张脸,否则神仙都恢复不了她的面容。
“怎么会这样?”他失落地跌坐在地,看向白惊鸿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和嫌弃。“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惊鸿你可明白,没有了这张脸意味着什么?”
白惊鸿整个人都是慌的,也是懵的,她想摸摸自己的脸,可是手指一触上去就疼得直打哆嗦。她抓住身边的丫鬟大声问道:“花枝,我的脸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我的脸怎么了?”
花枝也吓傻了,可更多的是跟白兴言一样的绝望。大小姐的脸毁了,那就意味着前程没了,她跟着一个没有前程的小姐有什么用?主子都没出息下人还能有什么指望?于是,白惊鸿从花枝的脸上也看一了深深的绝望,这一个绝望两个绝望,她自己便也明白,怕是这张脸真的保不住了。可是她的命运靠的就是这张脸啊!脸要是毁了她还有什么出息?未来的东秦会接
受一个毁了脸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