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紧紧而握,眉头紧皱之时,却是寝宫外头忽然传来了阿慈的声音。
“公主,您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
她缓缓开口,也不给脸遮上白纱,只依旧坐于铜镜前方。
而阿慈小心翼翼地将药放到她的身前后,便缓缓地退到了一旁。
身上依旧奇痒,她冷冷的扫了眼桌上的药,心里忽地怒不可遏,于是强忍了半响之后,终是将药拿起,尔后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又是这个药,她凉音这是在玩我呢!什么花柳?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一边吼着,她又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狠狠地扫到了地上。
“本公主这一生,玩弄了多少个美男?每一个男人都是本公主精心所挑,便不是个童子身,也是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带着花柳?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她一回来就出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愤怒的话语刚一落下,站在一旁的阿慈连忙便跪到了地上。
“公主息怒,再如何也要以自己的身子为主啊!”
南云凉笙死死皱眉,眸里杀气腾腾。
“以身子为主,就是像个窝囊废一样的藏在家里,然后日复一日的喝她凉音开出的药吗?够了,本公主真真受够了!”
一边说着,她又怒不可遏的站起了身,只瞪着地上的阿慈道:
“本公主便从没听说过,花柳还能一夜发作的,傻子都知道是她动了手脚,结果呢?明明就是她害的本公主,现在却又由她来装好人,给什么药,装什么烂好人,南云凉音,她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阿慈低了低首,“公主说的甚是,如今的她,一言一行如此恶毒,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南云凉笙气喘吁吁。
“本公主便是毁了容貌也比当初的她美!凭什么此时的本公主要在此处受这种窝囊气?自她回来时起,她便处处都针对我,又不是我毁了她的容貌,又不是我逼她落海,凭什么一切都冲我来啊?”
说着,她又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寝宫门口,冲着天空大大声的吼道:
“南云凉音,你不就是想从我开始,借此警告其它人吗?来啊!有本事就玩大的啊!若是怕了你,我就不叫南云凉笙!不反击,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是吧?”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想毁我容貌,坏我婚事,也要拿出你的真本事啊!偷偷摸摸的下毒算什么?装模作样的陷害算什么?那些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啊!”
“南云凉音,我要你死无全尸!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
一声接着一声的歇斯底里带着撕心裂肺的怒火,寝宫外头的下人纷纷跪下,无一不是战战兢兢的低着脑袋。
却见南云凉笙双眸含泪,一收回目光,便狠狠道:“阿慈,后日宫中的宴会,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跪在寝宫里头的阿慈微微抬眸,“您是想……”
“我要让她再一次尝尝身败名裂的痛苦!帮她回忆回忆昔年的恶梦,要玩陷害,别忘了谁才是高手,也别忘了当年的她,是如何同我求救的!”
话语间,她的眸中满是杀意,跪着的阿慈沉思了半响后,才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身旁。
“奴婢明白了。”
转眼已是大年三十,离春节仅剩一日。
接连几日,凉音都足不出户的呆在府上,而她未出去,也没什么人来找她,只有南云凉欣会时不时的问候她一句,或者让人给她送些美食云云。
不谈其它的话,南云凉欣确实待她甚好。
那一夜,云都里头灯火阑珊,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时辰一到,家家户户都在家外点起了烟花。
霎时间,色彩斑斓的焰火便在天空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艳花,如是瞬息万变的花瓣雨,绽开之后,又一点一点坠落。
那是欧阳子昱难得没有抱着荧光石的夜晚,他静静的坐在屋顶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全城皆在欢呼的一夜,公主府内亦是如此,可凉音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屋檐下,好似一切的喜庆都与她无关。
忽然,一个身影轻轻跳到了她的身旁,紧接着,她的身子腾空而起,回神之时,她已经被欧阳子昱带上了屋顶。
站的高了,离那些烟花也近了,就好像有无数只精灵,在乌黑的天空画了一副副的画。
她垂了垂眸。“烟花而已,也没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