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楠停下喝粥,绷着脸,打断她的话。
贺云承的眼底倏地闪过一抹怒意:“那女人来找你们麻烦了?!”
岳小楠责备地看了自己母亲几眼,才对贺云承解释:“没有,云承哥,程大小姐什么人,怎么会来找我的麻烦?你可别听我妈的话啊,她都是瞎说的。”她眉眼弯弯,笑得却似乎有些牵强,刚哭过的眼睛带着抹倔强。
贺云承更起疑心:“小楠,你老实告诉我!”他的声音大了些,面容严肃,吓得岳小楠手中的汤勺都掉在了碗里,发出“啪!”地一声响动。
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算计,声音却委屈极了:“云承哥……我……我不想破坏你和程大小姐的感情……”
那就是真的了?
贺云承攥起拳头,一拳砸在了餐桌上。那个该死的贱女人,真是虚伪恶毒!不知悔改!
“云承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因为照顾我跟程大小姐闹得不开心……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一滴滴眼泪,从低垂着的眼眶里流出来,贺云承看着,心底涌起更多的愧疚和无力。
他不能告诉岳小楠真相,但是,听到岳小楠对那个女人的维护,他觉得心里头更是百蚁噬心般的痛!
“云承哥,你以后还是不要来看我了吧,我……我这么脏,我配不上你,虽然我喜欢你,可是、可是程大小姐才是更适合和你在一起的人,你们那么好,我……我不配……”
眼泪一滴一滴掉的更快,似乎忍不住心中的难过,拉开椅子,岳小楠朝楼上奔去,将自己重新关在了房间里。
贺云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视线放在郑秀娟身上。
“她又找你们麻烦了?”面对郑秀娟,贺云承的态度更加强硬一些。
郑秀娟这四年不再做粗活,天天有人伺候,身子反而比四年前发福了一些。不过,她凄哀的神态将一个苦命母亲的角色饰演的异常到位:“她……也没找我们麻烦,就是找人说了几句话……”她期期艾艾的,两手不安的搓在一起。
闻言,贺云承薄唇紧抿,眼神中泛起一丝寒芒。
看来,程安然那贱人果然又找小楠的麻烦了!看来,今晚他得好好让她感受感受小楠受过的痛……
郑秀娟被男人身上的寒意惊得打了个激灵,低着头,假装抹泪,不敢再看他。
猎猎的夜风从车窗外吹进来。
想到那女人的话,贺云承的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和厌恶。死?程安然那样恶毒的女人,怎么会舍得去死呢?还真是笑话!
想着,一踩油门,车速更快了,咆哮着,朝西郊疗养院而去。
风声呼啸,从耳边卷过,贺云承似乎又听到四年前岳小楠绝望的求救……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他冒雨赶到岳小楠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岳小楠赤身裸体的被绑在床上,身上遍布青紫,满是狼藉,看到他从外头进来,语无伦次地对他说救救我云承哥救救我……
他疯了一样将岳小楠解开,问她是谁干的,岳小楠却一直哭一直摇头。当时,他的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而很快,那猜测便被证实了。
事后,他费尽心思找到一个知道内情的杂碎,砍了那杂碎一根手指后,才问出幕后指使。
程安然!
才十九岁的程安然!!竟然指使人去轮、jian另外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女孩!
呵、蛇蝎毒妇!
即使她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他早就知道了真相、也看清楚了她的恶毒。所以这些年,任那女人如何表演和控诉,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徒增厌恶。
……
西郊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称为山间别墅更为恰当。此刻,那栋唯一的别墅里正灯火通明。郑秀娟搓着手,来回踱步,神情焦急地不时朝外张望。
“郑姨,您要不先坐下歇歇,少爷一会就过来了,等他过来,小楠小姐一定会乖乖开门吃饭的,您这样走来走去,也没什么用啊。”说话的是池青,贺云承专门为岳小楠请来的护工。她在这里待了四年,早就和郑秀娟母女混熟了,也见惯了今天这样的状况。
郑秀娟抹了抹干涩的眼角,叹了口气,顺势坐下。
又过了片刻,门外响起了引擎熄火的声音,很快,贺云承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