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出来吗?”
沙哑的声线阴鸷清冷,眨眼便见那少年脚下结起了镜面薄冰。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冻住了那些还在张牙舞爪的毒物们。
在后面观看的杜兰国士兵们以及还有一息尚存的枫国杀手们,此刻忘记了呼吸,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是什么?
“咔嚓!”
“咔嚓!”
“咔嚓!”
还是从那少年的脚下,迅速裂开一道裂缝,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闪电似的冲向远处。
黑暗中的人。
君离渊没有动,仿佛没有看到眼前不断逼近的危险。
他的眼睛始终落在远处,疑惑不解。
她在生气?!
她为什么会生气?
就在那道沟壑快要劈向君离渊时,一根蛇头手杖出现,用力地杵在地上,制止了裂缝的继续蔓延。
我适时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从头到脚都包在黑暗之下的怪物,冷漠如冰。
地上的冰瞬间消失,而那些被冻过的毒物们像是恢复了理智,四散而去。
不一会儿,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见此,秦沛连忙从火圈里跳出来,上前扶住那个明明脆弱不堪,却还倔强倨傲的少年。
那些人离得远,看不到。
可是他看得到,凉哥哥握着刀的手,在发抖,不住地发抖。
……
闻人凉樱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撑不住炎筠的法术,刚刚对君离渊使的那一招,好看,但是不中用,还把自己给折腾得够呛。
这下子秦沛来扶住我,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失去意识……
相传,盘古涅槃,身体骨血化作十二祖巫。
他们吞天噬地,填海移山,圣人之下鲜有其匹。
除却南诏共工一脉,其余十一支都散落民间,各不相识。
南诏本是独立的海岛小国,奈何南诏巫族人人都有非凡的灵力,受到他国嫉恨,以枫国为首的军队便踏平了南诏,屠城剖尸,残忍至极……
可是南诏巫族一脉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在外逃离。
如今,巫族为何会与杜兰国结成联盟,没有人知道。
回到营帐的我很欣慰地看到秦沛他们安然无恙,暴躁的火苗到处飞舞,远远地,看见粮仓都成了灰烬。
“凉哥哥,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你……”秦沛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眶都红了。
还真是没有见过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男生,我的太阳穴有点痛。
“行了,景初白已经摸进来了,等杀了他们再哭。”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尽量柔下嗓音。
秦沛果然不哭了,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少年的话,而是……那温暖的手。
“小心地跟着我,枫国来者不善,一不小心就见阎王了。”
“好!”秦沛握紧了手中的刀,他的确觉得这些半夜来偷袭的人不简单。
前面双方厮杀,我正要出手解决掉他们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一堆怪鸟、毒蛇、野兽…
数量之多,来势之猛,不仅震惊了杜兰国的士兵,还有枫国的杀手。
铺天盖地的黑暗,嗡嗡作响,极速前行,可怕极了。
这些一起出现的怪物见人就咬,有些许意识躲开杜兰国士兵,可是如果杜兰国士兵和枫国杀手在一起缠斗不分,那么就会被一同噬咬成渣,只剩下一堆白骨。
看着那些像是被控制了的毒物们,我护着秦沛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还有就是,那些毒物经过我身边时,会像触电一样躲开老远,似乎有所忌惮。
“凉…凉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秦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残忍的场面,手脚发凉。
我还沉浸在那些毒物为何却会绕过我的疑惑当中,听到秦沛的话,我沉声道:“不用怕,会没事的。”
有些机灵的士兵们看出了端倪,连忙撒开腿跑,可是那些枫国杀手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拼了命地拉住那些要逃跑的杜兰国士兵,只求同归于尽。
我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有侥幸活下来的,也不会多。
没办法,我一脚踢翻身边的火堆,火苗在我们面前围了一个圈,隔开了一些蛇虫鼠蚁,可是这抵挡不了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