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染轩的脸红透了,半天不满地道:“我只是暂时手上的钱不灵光,所以这才借去救救急,等我有钱了,自然会将这些东西都赎回来的。”
“今年三个庄子产出的东西,还不够王府半年的花费。你可知道?”
“这--听说出了天灾,这,本王爷可是很仁慈的,所以就允许他们随便交交就好。父皇常常教育我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要对底下的老百姓好一点。”帝染轩不满地道。
无颜嘴角抽了抽:“谁说有灾荒了?灾荒是北边,你的庄子靠南边,背山面水,收成每年可以上两季,按道理,他们收获的庄稼,应该是交上来的四倍不止。”
“啊?你别瞎说!那都是庄子里的老人了,不会骗我的。”帝染轩气得大叫道。
无颜冷笑,递给他一个单子:“这就是你的那个老人,王管事,他因为一直好赌,已经欠了赌庄一大笔钱,但是,前几天,他刚刚还掉了全部的赌债,还继续在赌庄里赌博,你怎么说呢?”
“这--”帝染轩看着这条子,气得睚眦欲裂,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然后--
“哎呀,疼死爷了,”他捂着自己的手,痛苦地弯下腰去。
无颜:“……”
好头疼,自己当时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个人呢?就算选个小孩儿也比选他好吧。
对了觉得以他的面相应该不是一个太糟糕的人,想不到,她平生第一次进入看错了人。
“这个管事,我处理还是你处理?”无颜淡淡地问道。
帝染轩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我处理吧,我会处理好的。”
无颜点点头,然后看着那本账本发呆:真是--穷啊,其实自己可以撒手不管,只是,她不做点这种事情,皇帝大概会以为她想着造反,所以就连账目都不管了吧,她必须要将自己变成一个平凡的闺中妇人,这才能消除皇帝和群臣的戒备,到时候--再徐徐图之。
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耀眼的异色,一旁愁眉苦脸的帝染轩在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深邃的眸子微微眯缝了一下,好像无意识一般地垂眸思考了一瞬。
无颜再次抬头看向帝染轩:“你平时的花销--”
“那是万万不能减少的,我可是男人,我是有尊严的,我要出去应酬,还要--唔,应酬,不然我宁可去死。”帝染轩激动地站起来,准备拼死力争。
无颜理都没理他:“你的用度和王府的用度我都会维持原样,你放心,只是--春红楼不准去!不然,你就一个子儿也不能拿到。”
“你!”帝染轩勃然大怒,想要指着无颜的鼻子,但是,怕她一会儿一刀给自己剁下来,又仓促地缩回手。
太子帝玄,表面上为人方正,骨子里却是一个阴谋家,猜忌心极强,一旦他称王,则必不放心自己;帝天南就更是了,阴险歹毒,而她和帝天南更是有化不开的仇恨,早晚有一天,暮无颜会亲自手刃他的。
“好,既然你不争,我也不强求,不过要想拿回这些东西,就拿库房钥匙来换!”暮无颜“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纸按在了桌上,冷冷说道。
“库房钥匙?”帝染轩先是一呆,接着跳起脚来,大声说道:“不可能,要想我交出库房钥匙,门都没有。”
若是交出库房钥匙了,那么王府的财政大权就落在暮无颜手中了,那他以后怎么出去花天酒地当他的纨绔?
再者,一个男人,再怎么委曲求全都无所谓,但经济大权一定要掌握在手中,要不然,这个人生,可真叫那一个惨!
“不答应也可以,我便将这些交给皇上,到时候就废了你这个纨绔王爷,看你拿什么钱去逍遥。”暮无颜也不逼迫他,悠然地收起纸张,放入怀中,迈步朝外走去。
看着暮无颜的身影朝外走去,帝染轩眼眸眯起了一抹精光,不过他故意一顿脚,叫道:
“好,我答应你,这是库房钥匙,你拿着吧。”说着,装出万分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一甩手,朝暮无颜丢去。
暮无颜也不回身,一抄手,就将库房钥匙拿在手中,接着再度从怀里掏出纸张,双手一撕,纸张顿时碎裂成无数的蝴蝶,飘飘扬扬地飞落。
“这些纸都是我从阿娇那里取出来的,你好自为之。”清冷的声音,悠悠从屋外传了进来。
……
帝染轩来到西苑的时候,有些气急败坏,原本见到阿娇还笑脸相迎的,这次却是冷着一张俊脸,看着阿娇也是横眉怒目。
“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阿娇心里狐疑,小心翼翼地道。
帝染轩气鼓鼓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记录爷的日常出行?!”心里却暗自冷笑一声,阿娇是谁派来监视他的人,他心里最清楚不过,阿娇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
阿娇心里一颤,之前她只是恨无颜恨到了骨子里,这才故意用那些记录来勾引她上钩,好让她和帝染轩狠狠大吵一架,最好帝染轩被无颜弄伤,这样就可以闹到皇上那里去。
但是没想到,无颜会这么大方地告诉帝染轩,这是她故意流出来的条子。
只是,看了眼帝染轩,这个人好骗得很,应该--可以糊弄过去吧。
于是,阿娇怯生生地道:“这些记录确实是我找人让你查的,只是,你总不肯跟我圆房,我怀疑你外面有人嘛。”
说完,看到帝染轩有一丝“心虚”,阿娇更是放心了,就扯着帝染轩的袖子撒娇:“你说是不是,你跟那个头牌,哼,帝染轩你对得起我吗?你还说过娶了我后会专宠于我,可是你现在宁愿去宠外面的野花,呜呜呜,我恨你染哥哥。”